第二天的决赛项目是骑射、骑术,骑射便是纵马射靶,骑术则分为两个分项,一项是纯比速度,另一项则是绕障碍跑并在过程中使用长柄武器刺击人形靶。
在开赛之前,毕轨找到颜良,说的一个七弯八绕的事情。
原来前一天崔琰他们在普通观赛区看比赛,虽然观赛区内的秩序维护得不错,也不算太拥挤,但毕竟不如看台上观赛那么清晰直观。
崔琰等人说到张揖这里,想问问能不能买到看台的席位票。
张揖虽然自己能坐在看台上,但给他安排的位置肯定坐不下这么多人。
如今的看台席位畅销到火爆,想要从正常途径买肯定买不到,张揖便去找了负责此事的魏杰。
魏杰与张揖不熟,但张揖说是要给崔琰等人安排座位,魏杰隐约记得姐夫颜良曾经对崔琰挺看重,但也无法确认,便找到了毕轨。
毕轨可不敢拿主意,便老老实实来请示颜良。
“崔季珪要看比赛?没问题啊,让魏杰给腾个席位来,记得要中间一些上等席位。”
“诺!”
毕轨依令而去,可没走多远,又听到颜良说道:“慢着!容我想想,嗯……你昨日里去酒肆里,一共遇着几个人?”
毕轨答道:“崔琰、公孙方、仲长统、满维,还有张揖,共是五人。”
颜良思忖片刻道:“你去和魏杰说,给他们安排个偏僻些的角落,挤一挤刚刚好能坐下四五个人的席位。”
“啊?!”
毕轨心想怎么一转眼就从上等席位改成了角落里的狭窄席位。
见毕轨一脸错愕,颜良嘿嘿笑道:“可是不解?你照办就是了,到时候自然知道用意,记得让魏杰给安排在看台左侧的位置。”
“诺!”
在比赛将将要开始的时候,颜良才约上每天雷打不动的同伴中山相郭溥和新到真定的陶升,一同往校场看台而去。
陶升的正经职官是建义中郎将,秩比二千石,也是银印青绶的服色。
原本颜良与郭溥二人都是银印青绶的文官玄服,这一次又添上了同是银印青绶着武官绯服的陶升,三个二千石大员一同进入看台,引得看台上的人们纷纷称奇。
走在正中间的颜良刚刚踏上看台前的通道,正要从西往东走到正中央的主席台时,仿佛不经意间往看台上一瞥,便突然止住步子,然后与左右的郭溥与陶升说了两句话。
然后三人折返回来,从看台最左侧的楼梯往上走,来到了看台最左上角的一个席位前。
颜良走在最前,朝席位上的人郑重一揖道:“崔君、公孙君,不意竟在此相见,久违了。”
坐在这个角落位置的自然是崔琰等人,张揖托了几层关系才得了一张席位票,当他带着崔琰他们来到席位上时,发现两个人坐着很宽敞的席位硬生生挤下五个人实在有些难受。
而且,旁边的席位上基本都只坐了两人,看见他们五个人挤在一块儿有些还投来鄙夷的眼神。
张揖也觉得很是尴尬,但几人都到了看台上,总不见得现在还退回去,便人挨着人坐着等待开赛。
崔琰与公孙方年纪较长,倒还能安之若素,可仲长统与满维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心里便稍稍有些不快。
不过他们的尴尬境地没有维持多久,比赛临近开始的时候,三个二千石大员一同出现,也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颜良竟然带头折返回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打招呼。
崔琰等人立刻站了起来回礼,崔琰道:“琰一乡野闲人,当不得府君重礼。”
颜良却说道:“崔君交游天下,名动冀州,自然当得起颜某之礼。”
说完看了一看他们略显逼仄的席位,说道:“颜某疏忽了,竟不知诸君也要前来观赛,还坐在此等偏狭的席位。”
“齐卿,你是怎么安排的,难道不知道崔君等人是我的贵客吗?竟然如此怠慢?还不赶紧在主席台上再加几个座位,我要请诸君与我一同观赛。”
魏杰被劈头盖脸一顿大骂训得呆住了,心想之前不是你让毕轨带话给我特意安排这个席位的么?
还是毕轨反应快,想起颜良前后的变化,隐约猜测到了颜良的用意,便连忙用手肘支了支魏杰。
魏杰这才反应了过来,应诺道:“是是,下吏这便去安排。”
颜良持礼甚恭,考虑周到,堪称是给足了崔琰的面子。
崔琰虽然觉得颜良的架势有点大,但也不好意思当众拂了他的面子,便拜谢道:“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颜良这番特殊的举动惊动了看台上的所有人,大家都起身望来,想知道是何等人物能得到颜良如此尊崇。
而原本坐在这附近的人们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挤在狭小位置上的人一转眼便成为了颜良的座上宾。
在颜良的带头之下,几人来到主席台坐下,颜良开始为众人介绍,说道:“此为中山郭府君,此为建义中郎将陶君,此为康成先生高足清河崔君讳琰字季珪、公孙君讳方字文理,这两位是……”
颜良虽然曾听说过仲长统的大名,但并没见过仲长统与满维,张揖便代为介绍道:“此二位乃是山阳俊彦仲长君讳统字公理与满君讳维字泱阳。”
仲长统与满维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生得很精神,颜良赞道:“山阳素来多出佳士,二君一表人才,果然非同凡响。”
郭溥与崔琰互相听说过对方的大名,郭溥道:“清河崔君之名郭某久仰多时,不想在此有缘得见,幸甚幸甚。”
崔琰也道:“琰曾听闻郭府君曾不避险恶,亲自护持天子左右,令在下佩服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