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让牛车转了个方向,往校场北边的看台而去。
途中路过那排已经修建好的砖瓦房,颜良便道:“此间乃是参赛人员和工作人员的休息场所,还有福利彩票touzhu点。”
甄宓没太在意这片屋宇,刘绫却问道:“敢问府君,这福利彩票只有此间有售么?”
颜良却道:“这倒不是,真定城内也有,之后可能常山国内每个城池都会设有。”
甄宓与刘绫闻之都略略心惊,他们原本还以为这真定城北的校场乃是一时之产物,没想到颜良竟然说要推广到全常山,看来是打算把“非常之事”做成“常事”,那可是让人没有想到。
又走了一会,来到仓促搭设的三层高大看台边上。
此刻这看台的已经基本完成,工匠们正在为看台补上挡风的木板。
因着如今在冬日,若是让那些达官贵人在镂空的看台上,顶着寒风看上一两个时辰比赛,估计这座位肯定卖不出去。
因为如今的习俗还是席地而坐,所以看台上也不用费工夫搭设座椅,只消铺上筵席,那些世族富家自然会各自带上锦垫毛皮等物。
将牛车停靠在看台后边专门辟除的停车场后,颜良说道:“二位小娘子且下车吧,我等登上看台去看训练。”
车内顿时又窸窸窣窣响起了一阵整理衣着的声音,然后二人依次出了车厢。
由于二女的丫鬟都还在后边的牛车上,此刻无人搀扶她们下车,痴汉颜良便十分体贴地亲自站在了车辕旁,伸出手去为两位女子搭把手。
按照当时的礼法来说,颜良的这个举动有点粗鲁和冒昧,因为战国时大儒孟子在有言:“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可两个柔弱女子,若要让她们从高高的车板上跳下来,若是摔着了那可怎么办。
因而当淳于髡又问道:“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孟子答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
虽然如今的场面没有小嫂子掉下河里那么危险夸张,但颜良助人为乐的动作十分自然,尤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走在前边的甄宓小脸微红,用袖子把自己的小手给卷了起来,轻轻在颜良的大手上一扶就跳下了牛车,然后迅速把手给抽了出来。
虽然二人并未真个肌肤相触,但那隔着蜀锦的小手仍旧让颜良心中一荡。
走在后边的刘绫也学着甄宓的样子把袖子卷起,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宽大的袖子竟然并未把整只小手给包住,竟留了几根纤细的玉指在外。
扶着颜良大手下车的时候,手指正好按在了颜良的手心里,让颜良下意识把手握住。
待到刘绫落地站稳,稍稍使力把手抽回的时候,颜良才回过神来,不由悄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美人。
但刘绫却神色如常,只是端立在甄宓身旁,眼睛都不往颜良方向瞥上一眼,来了个非礼勿视。
颜良一时之间也不知这唤作刘绫的美貌小女子是何方神圣,那动作又是否是存了什么心思,但被若有若无地撩拨了一下,心里也难免生出了些绮念。
只不过甄宓还在一旁,颜良也没空去细细探究,只得收束心神在头前带路。
“二位小娘子且看,这片空阔之地,专为前来观赛的世家大族停靠车马,只消稍稍走上一段路,便可进入看台。”
二女打量四周,果然地上修葺得十分整洁,地上还排列着一排排的木桩子,既可用作固定牲畜缰绳所用,也可用作下马石。
而在角落里,还码放着不少食槽、水槽,显然是可以用来给牛马进水进食。
二女跟着颜良的脚步,来到看台的入口,这里按照颜良的设计应该有检票人员,不过如今却是空置着。
看台的楼梯设计得十分宽阔,两旁及中间都有打磨光滑的木制扶手。
颜良引着二女来到第二层的最中间位置,因为此处乃是主席台所在,所以最先完工,布置也最为考究。
有着楼上宽阔的顶篷遮挡,风雪只是稍稍侵染到第一排边缘的位置,对于第二排却是毫无影响。
早有几个有眼力件的短兵近卫拿来筵席和毛皮坐垫,在中间最佳的位置上先铺上筵再铺上席,最后垫上两层厚厚的毛皮。
待下人布置妥当,颜良把手一张,说道:“二位小娘子请吧。”
二女同声答道:“府君先请!”
从尊卑之道而言,颜良也没法和他们客气,便先脱了靴子在中间坐下。
汉代以右为尊,在颜良这个主人面前,二女自然不敢坐在他右边,在侍女的服侍二女脱下绣鞋,走到颜良左边入座。
颜良看着两对穿着白袜的小脚从面前款款移动,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赠予甄宓诗句中的一句。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而甄宓仿佛也感受到了颜良的真挚目光,面色羞红地入座之后,把小脚丫藏在了袍服之下隐没不见。
颜良十分遗憾地收回目光,对牛大吩咐道:“去热些蜜浆,再端个暖炉来,嗯……顺便再切些鹿脯来炙一下。”
此处本就是主席台所在位置,视野极佳,可以把整个校场内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场内正在练习射箭的、角抵的、跑步的、骑马的选手,还有那正在加紧施工的工匠,那围在南边看热闹的百姓,甚至还能依稀望见远方的真定城北门楼。
这等从未有过的壮观景象自然让二女大受冲击,隐隐间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赶脚。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