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亚被魔咒击中后便昏睡在了地上,艾琳的力度没掌控好,他可能得睡半日才能清醒过来。
西弗勒斯从震惊中平复下来,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手指攒紧又松开。
他蹲下身来,抱住了艾琳。
艾琳无力地靠在儿子身上,慢慢放下手来,被泪水打湿的面孔上满是决绝和痛苦:“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从此便为路人。
“妈妈。”西弗勒斯抱紧了她,“你还有我。”
他替艾琳擦去泪水,将自己的手放在艾琳手中:“妈妈,等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就搬走,好吗?”
“……好。”艾琳闭上眼睛。
西弗勒斯将她扶上楼去:“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
“西弗……”艾琳欲言又止。
“他现在于我不过是个陌生的麻瓜。”西弗勒斯瞥过眸,“我不会动他的。”
他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去拾这个人渣,自会有旁人去给他教训,刻骨铭心的教训——在托比亚再无法从家里拿到一分钱,再没有艾琳给他拾烂摊子之后。
西弗勒斯用漂浮咒将托比亚扔到了街尾,极不情愿地施了一个小小的保温咒,以防止他就这么冻死而让艾琳痛苦。
托比亚还不配就这样死去,他应该受尽折磨和苦难而死,在艾琳有了新的生活后,这是他欠她的。
………………………………………………………
“莉莉!”佩妮惊叫着,“你没事吧!我听妈妈说了,你……”
“没事。”莉莉抱了抱佩妮,“你回来啦,你今天中午放学比昨天早呢。”
“上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有事,早放了半小时。哦,这不是重点。”佩妮的目光审视着莉莉,“妈妈说你脚扭了。”
“看来妈妈还没说完你就跑上楼来了。”莉莉咯咯笑着,“霍格沃兹的校长治好了我,西弗和他一起送我回来的。”
“西弗勒斯?你去找他的时候遇到那个坏人的吗?”
“嗯,他好像知道西弗是个巫师,还骂我和西弗是小怪物。”莉莉又心有余悸起来,“幸亏西弗救了我,那个人太可怕了。”
佩妮捂住了胸口:“上帝保佑,得好好谢谢他。”
吃过午饭后,佩妮又去学校了。
莉莉帮妈妈拾了餐桌后便迫不及待要去游乐场。
“莉莉。”伊万斯夫人叫住了她,“妈妈下午要出门,你和爸爸一起去公司玩怎么样?”
伊万斯先生上班的公司在一条金融街上,距离金惠顿小区略有些远。
“妈妈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完全没问题,而且我和西弗约好要一起玩的。我中午带给他的点心都掉了,我要再带一些,那可是我亲手做的。”莉莉边说边朝另一个篮子里装点心,丝毫没有注意到伊万斯夫人和伊万斯先生对视一眼后,浮起的担忧神色。
“那么,莉莉,晚饭之前一定要回来。”伊万斯先生吻了吻伊万斯夫人的面颊,又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爸爸回来后可得看到你。”
“遵命!”莉莉朝父亲敬了个礼,逗笑了伊万斯先生。
“那我走了!”莉莉朝父母告了别,蹦跳着出了门。
伊万斯夫人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亲爱的,我真的好担心,要是那孩子真是蜘蛛巷尾斯内普家的孩子……上帝啊,我以前根本没有将他和那家人联想起来。”
“还不一定呢,或许只是同一个姓。”汉尼·伊万斯安慰着妻子。
“可你没听到莉莉的描述吗,那个酒鬼肯定认识西弗勒斯。”艾米·伊万斯仍旧忧心忡忡,“我一定要去打听一番,库珀太太消息最多,我待会就去拜访她。”
汉尼叹了一口气:“倘若真的是蜘蛛巷尾那个斯内普的孩子,就算他也是小巫师,也不能让莉莉和他玩,会带坏莉莉的。”
伊万斯夫人有些犹豫:“可那个孩子挺礼貌的,还帮了莉莉好几次,而且莉莉特别喜欢和他玩。”
“那也得慎重考虑,那个姓斯内普的酒鬼可是劣迹斑斑,一个大麻烦。”汉尼拿了公文包,和妻子告别,“我回来后再与你仔细商量。”
“路上注意安全。”艾米与丈夫告别后,忧心忡忡地换了衣服,拿了一瓶高级葡萄汁去拜访同小区的库珀夫人。
莉莉到游乐场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到了。
他处理完托比亚,将早餐剩下的半个面包抹了果酱,又倒了一杯水端给艾琳后,什么也没吃就出门了,他实在没有胃口。
对莉莉受伤的担忧和对托比亚的憎恶都渐渐淡了后,他心头涌上的不安越来越多——他该如何向莉莉解释,关于自己那伤了她的……父亲,还有蜘蛛巷尾的破落房子。
上一次莉莉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二年级了,是莉莉有一次瞒着他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一次,她刚好撞见自己和艾琳挨揍,在这之前,他找过无数个借口避莉莉来自己家里。
他还记得那一次,自己觉得颜面受损一连避了莉莉几天,直到开学日被莉莉堵在了车厢里。她在车厢门上施了警戒咒和静音咒(那是四年级的课程,而莉莉一直很聪明,老实说,虽然西弗勒斯不愿意承认,但是……赫敏·格兰杰的聪明劲像极了莉莉)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如果你觉得我肤浅到会因为那样的原因而看低你,那么恕我直言,你就是个大傻瓜!”
她愤愤地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三明治,不客气地扔到西弗勒斯怀里:“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就吃掉它,如果你要像个害羞的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那你就把它扔到火车窗外!”
西弗勒斯当然吃掉了三明治,他一点一点地吃完,直到空落落的心和肚子一起被填满。
该换校袍的时候,莉莉在走出车厢前抱了抱他。
“我们永远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她轻声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回忆这些事情,于他而言既痛苦又甜蜜。
因为他亲手毁了这样的幸福,在他说出那个词后。
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友谊,毁了……他的爱情。
那么这一次呢?
莉莉不过才五岁,他是要坦白还是一如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遮掩?如果坦白,莉莉还会如十三岁的她那样,坚定地说出那句话吗?
西弗勒斯靠在游乐场的椅子背上,闭着眼睛。
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莉莉是公正,无私,坚定的,她善良美好的好像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那个让他没有信心的,不是莉莉,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