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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白路戴着手套帽子、穿棉衣蹬自行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到处转悠。</p>

人啊，活着就是没完没了的烦心事。</p>

佛家说，人以啼哭向世界宣告你的出生，说明人生悲苦。我们活着就是忍耐苦难的历程。</p>

白路从来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活着就该笑，没心没肺的笑，像个傻子一样的笑。可是笑再多，也不得不同意，烦恼才是你活着的唯一证明。</p>

白路蹬着自行车到处走，在找礼物。</p>

临去片场前想起扬铃的提醒，有两个老外美女要过圣诞节。</p>

本打算到时候随便买个什么寄过去就行。可美国还有孙佼佼，他认为该用点心。</p>

早上时候，街上满是汽车，到处塞车，公共汽车上挤满人。人行道上也是步履匆匆的上班族。</p>

路口或是好的地段多有个煎饼果子摊，边上总等着三两个人。那股味道顺风而散，飘进白路的鼻子。</p>

觉得饿了，找个人少的煎饼摊儿停下。等上十分钟，一手拿煎饼一手扶车，边吃边骑。</p>

送礼物是件难事，用心送礼物尤难。</p>

白路骑骑停停，看过无数汽车无数行人，也没看到要送什么礼物。</p>

从东三环出发西行，走直道过三环，进入二环。沿着二环辅路先走外环，再走内环，后进到二环里，在各条胡同里穿行。</p>

很快到中午，再买个煎饼果子吃。转方向往北走。那里有许多传说中的高等学府，学校边上一定有很多古怪玩意。</p>

学校附近最多的是人。有学生有游客有教职员工，车来车往，人流如织。在人群中，继续北行。</p>

又骑出五、六分钟，看到路边烤肉店在生炉子，白路一下想起炉钩子。大个子很喜欢那玩意，好容易去趟边疆就带了俩炉钩子回来。</p>

车停道边，回想把那玩意放哪了。</p>

想上好久没想起来。骑车往回走。</p>

方才是没有目的到处乱走，没感觉有多远；现在往回返才发现路途遥远，很怀疑自己是怎么骑过来的。</p>

一路骑到国家大道，在东二环附近找家金店停下。</p>

骑一天自行车，身体很热。早拿下帽子，衣服拉练略拉下一点，看着略有些邋遢。</p>

金店门口有停车位。白路骑过去，刚停好车，保安过来说：“这里不能停自行车，请把车停到后面。”</p>

白路看他一眼，摸出一百块钱：“看车费。”往车座下面一掖，走进金店。</p>

保安愣住。就是停辆汽车也不会给他这么多钱，犹豫片刻，见没人注意自己，快手摸走钱，顺便把自行车往边上抬抬。重新放好。</p>

白路进入金店，找到最近那人说话：“我要定制项链。”</p>

“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金店服务员都是美丽年轻懂礼貌的女孩或小媳妇，看着很是养眼。</p>

白路重复一遍：“定制项链。”</p>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有图案么？喜欢什么材质？”</p>

白路说：“炉钩子，打三个炉钩子。”</p>

服务员犹豫一下：“请说普通话好么？”</p>

白路问：“听不懂？”</p>

服务员微笑问话：“请问是什么样的图案？”</p>

“炉钩子知道么？”</p>

“炉……钩子？”服务员很有些不确定。</p>

白路暗叹一声，怎么还有人不知道炉钩子啊？转头看看，里面柜台有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看年岁应该能知道。走过去问话：“知道炉钩子么？”</p>

“炉钩子？知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那服务员回道。</p>

“打三个项链，坠子是炉钩子，你觉得用什么材料比较好？”</p>

服务员怀疑自己听错了，用炉钩子做吊坠？这也太有个性了。微笑问道：“请问尺寸是多少，厚度多少，您是拿来送人还是自己佩带？”</p>

定制物件要详细询问要求，经过十分钟问话。服务员说：“请您留下电话，再交付一部分定金，等设计师设计好图案，还要麻烦您再来一趟。”</p>

白路留下名字和电话，再有五千块钱，拿了单子想走。</p>

服务员却是叫住他：“我早认出是你，能合照么？”</p>

白路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件事，他在三个吊坠上都刻上名字，字体是自己设计的，分别是丽芙、珍妮弗、孙佼佼的名字，万一金店服务员嘴快说出去……</p>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管它呢，别人想什么做什么关我屁事？</p>

跟服务员说话：“下次吧。”转身出门。</p>

这家伙一跑就是一天，回家时正是下班时间，刚骑到家门口，昨天那个银行女打来电话，说一定要请白路吃饭。</p>

白路没心情理她，回话说：“别再给我打电话。”挂掉电话。</p>

家里面很多人，一楼是女人们的天下，见白路回来，李可儿大声喊道：“厨子，做饭。”</p>

白路没理她，直接上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