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是刺客，却秉承着武者的信念，从不在敌人背后发动袭击。”莫森看着白幽灵的双眼，“难道你就任由他人污蔑你?”

白幽灵的眼眶变得通红，他闭上眼，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别人已经不相信你了，费再多的口舌，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能想到，看似阴险狠厉，杀人如麻的白幽灵，却是所有人当中心思最为简单的。他所坚信的情感，是那种毫无保留彻彻底底的信任。

相信他就不会质问他，如果怀疑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做解释了。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和他的人一样，干脆决断，毫不拖泥带水。想到这儿，莫森心中微微一惊，这是一个行事作风已经和自身武道完全相融的强者。

知行合一，浑然天成！

他如果拥有了莫森的身体素质，恐怕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武者。

“苦大仇深，我已经麻木了，就像是鱼儿感觉不到自己身处水中。”白幽灵眼神落寞。

“我的路已经是这样了，我的敌人陷害我杀掉了苦大师，我苦寻多年，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而我的朋友也相信是我干的，没必要向一帮睁眼瞎辩解自己。”

“最让人感到可笑的是，最后相信我的，竟然是我执行任务的目标，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解掉脸上的面具，抬头看着莫森。

“你告诉我，像我这样的人，再去辩解寻找真相还有什么意义？！”他冷漠的脸上多出了一缕莫名的悲伤。

可怕的不是身在地狱，而是身在地狱，却曾经向往天堂。

在这一瞬间，莫森突然明白了白幽灵的苦衷，也认识到为何像他这样一个如此纯粹武者会在面对蛇眼时屡屡败退。

他就像一柄生了锈的利刃，在面对蛇眼时狠厉的刀法蒙上了一层迷雾，他明白自己没有杀死苦大师，也知道蛇眼误会了自己。

所以在每一次对决中他都无法全心全意的投入，挥出真正必杀的剑！

心中有了犹豫，攻击就慢了一分，在他和蛇眼这个级别的对决中，相差的这一点点就足以致命。

相反，蛇眼认定是白幽灵杀死了自己的师傅，他有心替师傅报仇，出手时毫不留情。而他的攻击越凌厉，白幽灵的心情就越沉重，他的执念越深，就越不可能打败蛇眼。

这是一个死循环。

“我明白你的骄傲，确实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可这并不代表你要就此妥协，让真正陷害你的人逍遥法外。”莫森原本是打着利用白幽灵的想法，而这一刻，这个坚定执著的男人真的让他动了容。

“我曾经反复的问我自己，到底是谁这么恨我才不惜毁掉我的生活?”

莫森摇了摇头，“白幽灵，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一开始你的方向就错了。”

“你觉得谁会毁掉你的生活，那个和你一起训练天份卓绝的少年?还是在门派中其他妒忌你天分的同门?”

“陷害你的人，也许并不仇恨你，也不是想要毁掉你的生活。”

“他只是需要你！需要一个满腔怒火义无返顾的武器！”

“你应该想想，谁能从陷害你这件事中获利最大，又是谁成为了你离开门派之后，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白幽灵悚然一惊，猛的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