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举起了手中的病毒，“关入天牢？你当本座那么容易被你这小儿操控？”话音未落，那瓶病毒便砸在了地上，几乎是瞬间的事，在场除了杨戬、玉帝与白帝一行以外的所有神仙都感染。

玄女纵身一跃，手中剑直指杨戬，杨戬变出三尖两刃刀挡过玄女的攻击，戏谑道，“玄女姨母，你与白帝还是快走吧，这病毒就算见效快，可把这些神仙逼急了，拖着病体也要跟你们鱼死网破可不划算。”

白帝心下一计量，此时杀杨戬，确实太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仇恨，“玄女，走！”

玄女恨恨咬牙，带兵与白帝逃了，他们遗留了那个被无辜推出来的假至尊，那个男人也已经绝望了。

杨戬望了眼凌霄宝殿里全被撂倒在地的神仙，心想，这下总能好好听我说话了。还有别的神仙在陆续入凌霄宝殿，杨戬对他们道，“土行孙、龙吉公主，麻烦你们后带赶过来的神仙们将患病者去医部医治，这病毒倒是不致命，不必担心。邓婵玉，去请勾陈大帝来主持一下天庭局势，天界运行不可乱，否则人间不仅有兵祸，还有天灾，这万物生灵该死完了。七杀星君，你跑一趟后土娘娘的府邸，请后土娘娘去一趟东岳大帝处，协同东岳大帝押酆都大帝，避地府地狱生乱，至于这位被利用的假至尊……唉，天喜星君先押他入天牢吧。”

这五人都领命了，虽然张奎领的心不甘情不愿，但目前局势如此，只能勉强接受。

启明方才是在白帝砸瓶子的那刹那前去护住了玉帝，方让玉帝安然无损，此刻被龙吉扶走，依旧是对玉帝一步三回头。

玉帝坐回了龙椅，与杨戬等待着众神仙被一一扶走。

待到场地清空，杨戬波澜不惊的面上才浮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可以倾向于用两个字形容——恶心。

“陛下，杨戬认识一个很有意思的神仙，你可否愿意听一下？”杨戬微笑着对玉帝说。

“哦？你讲。”

杨戬幽幽道，“这个神仙，与其说是神仙，不如说是一个怪物，这个怪物曾经还是个人，是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世界上最聪明、最善良的人，他帮助过愚蠢的人类，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由此被推崇，被爱戴，后来，他发现愚蠢的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根绝的，于是，他开始为了平衡做事，只要维持住善恶的平衡，那世界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类比人间的帝王，年轻的时候，还励图治，可到了老年，有几个不开始或昏庸或猜忌的？可他永远不会了，因为他疲累昏聩的时候被三个教主扶持了过去，高位那无边无际的孤寂和随时随地的危机将他折磨成了一个彻底的怪物，没有任何人能明白他做事的出发点在哪里，哪怕三个教主，都不清楚自己成就了一个怎样恐怖的怪物。”

话罢，气温好像陡然下降了许多，玉帝微微一笑，杨戬的笑僵了，眼中竟流露了几分惊恐，因为那个笑令人惊悚恶心到难以想象，难以形容，非要找一个参考，可能就是看到一个由肉瘤组成的怪物，肉瘤上面数百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还不断溺出着深绿色的粘液。

怪物……杨戬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感，努力让自己不移开视线。

“杨戬你说的话，朕怎么半个字……也听不懂呢？”

“陛下你听不听的懂都不要紧，你不需要懂，因为当你选择作为一个神，而且还是一个神皇之时，你就必须得尽完你的责任。”杨戬陈述着一个冰冷无情的事实，“不要妄想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去死。”

“朕觉得，东华是个不错的继承人，有才华、有地位、有民心，杨戬，你对朕的决定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你明明很清醒，清醒的能继续当下去。”杨戬斩钉截铁，“所以不要想着逼反我舅舅，没用的。”

“我听说人间一直盛传二郎真君是个慈悲之神。”玉帝淡淡道，“为何你对我一直都那么狠心呢？就算是死，我都求不得？”

杨戬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没有了往常面对玉帝时无时无刻带着的冷漠、疏离与厌恶，他叹道，“这场游戏玩够了吗？我反正陪你陪得很累，偶尔让你休息一下倒是可以，别想着经常闹。”

玉帝笑了，他也不晓得为何自己笑，大概是这种被当成稚子的感觉太过怪异，“杨戬，你真的很有意思。”

杨戬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明明是他在这场游戏里赢了，但为何觉得自己倒是输的最惨的一个？是了，让这个疯子继续当至尊，自己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怎么不算输了个彻底？

“好了。”玉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师父在凌霄宝殿外等着接你回家了，快滚吧。”

“师父……”杨戬背后一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便是在当初他劈山救母之后，也是玉鼎来接他，虽然让杨戬觉得挺暖心，但是……这次回去之后会比上次多一项训斥吧。

杨戬落寞的转身要离开，他听见玉帝轻声道，“就算你，也不懂身处高位的孤寂。”

我不会懂，也不想去懂，但至少我与你一样，选择成为了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