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此时是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是宰相之一,是以来俊臣如此相称。
武府家人答道。
“不巧的很,我家阿郎与夏官尚书三思大人一同会唔武氏族亲去了。”
来俊臣“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转念又问。
“不知武阁老离开多久了?”
武府家人道。
“约摸有一个半时辰。”
来俊臣略一思索,道。
“既如此,想必武阁老也该回来了,那某就小坐片刻,等一等相爷。”
武府家人道。
“是,大将军请坐,我家阿郎回来,小的会立即禀报。”
......
武承嗣刚刚回到奉先寺,候在门口的家人就上前禀报:“阿郎,金吾卫大将军来俊臣登门求见,已在客堂候您多时了。”
“哦!来俊臣?”
武承嗣目光一闪,说道:“去,告诉来大人,就说某已回来,换过衣裳便去见他!”
武承嗣走进卧室,没有急着更衣,先是坐在那儿仔细地思索了一阵儿。他跟来俊臣关系还不错,但那是因他们一个是天后的亲戚、一个是天后的心腹,却谈不上私交如何亲密,来俊臣突然登门到访,意欲何为?
思索一阵,不得头绪,武承嗣只好起身道:“来人,更衣!”
两个侍婢闻声进来,帮他摘了冠,净了面,挽个道髻,又取出一套熏香的轻袍给他换上,
武承嗣收拾停当,施施然地赶到客堂,来俊臣一见他出现,急忙起身抱拳道:“来俊臣见过武阁老。”
“哈哈哈,来大人,劳你久等了,武某今日与族人聚会,刚刚回来,请坐,请坐,坐下谈。”
武承嗣请来俊臣归座,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来,笑容满面地道:“听闻将军此番率兵入驻龙门为天后值守,大军刚到,想必军务繁忙的很,不知将军登门,可是有什么要事与某商议么?”
来俊臣微笑道:“来某今日来,正是有一桩极重要的大事想与武阁老商量。”
“哦?”
武承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轻一摆手,侍立于堂下的几个家人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武承嗣道:“将军请讲!”
来俊臣双手扶膝,正容说道:“来某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就不跟武阁老绕弯子了。”
武承嗣呵呵一笑,道:“如此最好,大家绕来绕去,猜来猜去的,忒没意思。武某就喜欢性情直爽的人,来大人有话但请直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断不会叫他人知道。”
来俊臣道:“如此,来某就直言了。武阁老,如今这天下。虽然还打着李唐的旗号,可是任谁都看得出,天后革李唐之命,改朝换代,已是必然之举!”
武承嗣一惊,刚要开口说话。来俊臣举手压了压,继续道:“来某对天后一向忠心耿耿,想必武阁老也很清楚来某的为人,若有掩饰之语,实无必要。”
武承嗣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道:“嗯,那么,来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来俊臣道:“自古以来,新君登基,有一件事都是必然要做的。那就是立储。不知武阁老对此。有何看法?”
武承嗣目中精芒倏地一闪,微微倾身向前,专注地道:“不知来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来俊臣沉声道:“皇储关乎江山社稷,万世太平,不可不予重视。天后一旦登基,武阁老便不仅仅是朝中宰相。更是皇族中第一人,不管是从宰相之责来讲。还是从皇室宗亲的身份来说,对于皇储人选。武阁老都该有所考虑才是,莫非武阁老心中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么?”
武承嗣摆手道:“嗳!这个,当然是由天后她老人家乾纲独断。如果你要问我,呵呵,以我看来,天后有两个儿子,如今的皇帝陛下和房州的庐陵王,想必将来新朝皇储,也必是这二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