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唐代的规矩,唐代李行周也是个死读书的呆子,这些事情自然不懂。
“小哥,这是为你们好啊。”
老者赶紧解释道。
“且不说一旦扯进官府来,就平白生出许多打点破费。单说这些人,可都是混帮派的,身后不知有多少兄弟呢。”
“哼,小子!”
这时,被大熊按在地上的大汉也开口道。
“识相的就快把爷爷放开,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
李行周用一口血痰回答了他的恐吓,面色狰狞道。
“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你全家!”
“小子口气不小……”
任谁都能看出,这个两眼通红的少年,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那为首的大汉也有些慌了,色厉内荏道: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你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人吗?”
李行周不回答,冷冷反问道。
“一个卖字的穷酸而已。”
为首的大汉突然意识到,自己怎能被个穷小子吓住呢?
穷酸的书生怎么会有说明背景?于是气势汹汹的说道。
“不就是你爹吗?告诉你,天王老子爷爷也打得!”
“我爹虽然不是天王老子。”
李行周冷笑道,他决定把崔家的虎皮拉出来,虽然崔氏和李好德不受崔家待见,但是这些事情外人并不知道。
“但是他是崔家的女婿,崔家七房的女婿,你还真敢下得去手啊!”
于是他又指了指还在暴打另外一泼皮的崔安柿。
“看清楚了,这可是崔家九房六公子的三儿子。”
感觉到李行周再说自己,又或许是打累了。
这边崔安柿终于停了手,并且风骚的从腰间抽出没有被打掉的遛金扇。
崔安柿很顺势很配合的挥下扇子。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
崔安柿一身区别于平常人家的锦袍。
而且哪怕被人暴打了一番,崔世安狼狈的外表现一副世家子弟的风范。
李行周说着对那老者近乎嘶吼道。
“叫官差,听到了吗!”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哗然。
围观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那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穷书生,竟然是崔家的女婿。
那老人也不再多言,转身一溜烟跑去找官差了
在清河郡竟然有人胆敢伤害崔家的人,这真是太令人惊奇和气愤了。、
人们顿时知道事情不能善了起来,不少人甚至摩拳擦掌,想弥补下之前的看戏的过失。
一听说自己打得是崔家的女婿,那为首大汉顿时没了气焰。
他使劲抬头对人群中大喊道:
“那个谁,你不是说是个落魄书生吗?怎么是崔家的人呢!”
“谁?”
李行周沉声问道。
“就是那个谁”
为首的大汉这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卜楞着脑袋道:
“刚才还在边上看来着。”
几个男人找来麻绳,将两个泼皮五花大绑。
虽然一时没有抓到主使,但李行周并不着急。
因为除了那几个卖字先生外,他想不起李好德会跟什么人结怨。
这时东边响起一阵呵斥声,人群忙不迭的闪开。
几个头戴幞头、腰挎横刀的差役来到了现场。
当先一个腰系红丝带,似乎是个小头目的,打量一下场内,声音还算尊敬的问道。
“是哪位先生受伤了?”
与这些人打交道,自然有崔安柿出面了。
“这位班头。”
崔安柿一指李好德道。
“受伤的人是我的族叔。”
那班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好德。
只见李好德头发花白,衣衫残破,一看就是没什么身份的人。
顿时起了轻视之心。
“怎么回事啊?”
班头瞬间打起了官腔。
崔安柿便将事情经过描绘起来。
当然他也趁机表明了他崔家九房六公子的三儿子的身份。
班头一听,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崔公子好!”
班头先跟崔安柿打声招呼,然后对大汉沉声道。
“朋友,哪条道上的?面生的很啊!”
“反正不是混你们这条道上的。”
为首的大汉使劲低下头,明显是心虚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是高唐县的吧,兄弟,你们捞过界了吧!”
这时候,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刚刚不要重谢的那个人,终于将大夫请来了。
那大夫原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一听说是崔家的人便愣了下。
接着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上前为李好德查看伤势。
“大夫,我爹怎样?没危险吧?”
虽然不是亲爹,但是李行周对李好德还是有三分的感情的。
“这个么……公子请放心,令尊没受什么内伤,都是些皮肉伤,还是回去好好休养,静养数日即可。”
“家里如果有红花油的话,一天搓上三次,七天就好了。主要是不要轻易走动,以免落下后患。”
那大夫很认真道。
这是,见大熊不知从哪推来一辆板车,对崔安柿道:“柿子搭把手,帮我抬抬。”
崔安柿这时也不再摆动他世家子弟的行头,他跑过来,小心的和大熊一起将李好德移动到车上,又转身拍一下那班头的手道。
“班头,救人要紧,您看是不是让我们先走?”
班头感觉手头一沉,似乎足有七八钱的份量。
便快而不露痕迹将其抄进袖里,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说道。
“去吧,去吧,不过还请几位回头去衙门报个案,咱们走一下过场。”
“一定一定。”崔安柿笑着拱拱手。。
等官差找齐了一干人证,压着两个泼皮离开。
人群便渐渐散去,大集很快恢复了喧闹。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不可能这样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