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狄闻言惊愕。不由道:“谁人?可是与前辈你我同路之人?”
“正是!”鬼谷子点头,却不点破,而是献策:“唯今之计,公子狄当归秦、掌权、治军、强国、称霸,图谋天下环宇。若一路向西,一往无前,再造乾坤之日,便是万象更新之时。届时,纵是天威浩荡。大势所趋之下,正史者也如螳臂当车,终是枉然!”
“如此,还请前辈教我!”吴狄自然悉心受教,鬼谷子也不推托。直言道:“老夫三百弟子。已经为公子狄归秦之事筹谋许久,且老夫也说动戎狄各部族首领。拥立公子。公子只消高调强势归国,便是大事可成也!”
吴狄得此信心,方才大胆地做出了如此上神天降,王者归来之举。下了出兵函谷关收复失地的国策,得到满朝文武大臣们的支持,君臣一体通宵达旦的制定战策。老国后早前起身时问了内侍,得知尚未散朝,便来至夫君秦献公地灵位奠堂虔心祭拜。
出兵函谷关收复失地可是一件大事,眼下魏军退败,河西之地再入秦手,如若攻下函谷关,将山东各国入秦地雄关险隘扼守住,秦国便可赚得休养生息的时间。河西之地富庶,仅是一地之产便可和秦东秦西总产持平,尤其是制备铜铁原料,仅河西之地便有大小二十余处矿山、矿场,所产原料半年便能超过秦西各地地全年总和。
因此,进军函谷关是大事,只能由着儿子渠梁和文武大臣们去细细商议。国后一个老婆子家,自然是不能去参合其中的。而然,就在辰时末刻,身在奠堂虔心祷告的老国后却是听到一阵扑天盖地的喧哗声浪呼啸而来。大之下,老国后忙遣了一名内侍去探探情况,没过多久内侍便p滚n流的跑回,将九天玄女用天舟把嬴无敌给送回来的噩耗转告。
听着如此噩耗,老国后当先的一个感觉便是天崩地裂、天旋地转、天翻地覆,双眼一黑作势便要晕厥,可转念一想,眼下儿子渠梁和众大臣尚且在议政殿和嬴无敌僵持不下,如果自己晕厥过去岂不是无法施为挽救,当即国后脑中念头连番闪过,急忙起身,便向国府前苑奔去!
“渠梁……我儿……”国后奔至前苑,恰好见着一众大臣将军跪满了一地,而那当中一头短发虬髯满面地男子,则正是老夫君收的义子嬴无敌。
见儿子渠梁此刻正傻不愣愣地面朝嬴无敌跪在地上,国后心中惶恐万分,害怕儿子早早便把国君大位让了出去,急忙扑到了嬴渠梁身前,一把抓着儿子呼道:“我儿,何故如此?列位大臣,这是为何?”旋即,国后一转眼,却是惊呼道:“啊!狄儿……是我儿么?我儿可归来了,快让为娘的看看……我儿可是吃大苦哩!”
国后浑身是戏,自然唱作俱佳,尤其是最后瞠目结舌犹如见着鬼一般看着吴狄,又做慈母一般要将吴狄抓入怀抱奶上几口的架势,还真是颇让吴狄有些感动。当下吴狄就势跪地转身,,哭叫道:“娘!”
这一声“娘”,叫地悲切。当即国后也是压制不住感情,热泪夺眶而出。便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吴狄,便自摸着吴狄一头短发道:“我儿受苦!”
吴狄剃发为凭,取信墨者出手救秦之事,此时自然是天下皆知地典故,因此吴狄特意保持的这头短发,反倒犹如一块牌坊似地昭示众人不可忘了他地功绩。一时间,这对mǔ_zǐ假戏真做地哭了一回之后,却是省起眼下形势不宜太过煽情。国后算得时机。一抹眼泪,却是向吴狄、嬴虔、嬴渠梁三人道:“嬴虔、渠梁、狄儿……咱进殿说去!”
国后一通拉扯,吴狄自然起身。而嬴虔和嬴渠梁却是巍然不动。国后看了大急,忙道:“嬴虔、渠梁,你兄弟为何还不起身?”
嬴虔面色如铁,昂头回道:“娘!三弟乃是架乘上仙玄女天舟而归。玄女有命,乃奉天帝谕令。授以三弟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言道三弟受命于天,当平定天下,一统四野八荒、九州十地。”
先前内侍来报,国后还道是内侍胡说八道,虚言诓骗,眼下听的嬴虔转述,国后只觉目瞪口呆,脑中立时一片空白。
一时间,国后也呆住了。
国后呆得数息。也知大事所趋,不由突然长叹一声,竟是向吴狄拜下。以吴狄本性,自是断不能让老国后跪拜自己,只得急忙搀扶。口中忙道:“娘!使不得。孩儿怎敢受之。大哥、二哥,各位大臣。也请快快起来。玄女之事,我等入殿再议如何?”
国后听来,虽是愁容满面,但也知其中事故,便道:“也是……渠梁、嬴虔,先入殿。”
众臣见状自然也是齐齐起身附和,便是一早化妆半中风地老甘龙被杜挚扶起,不过老甘龙浑浊的老眼看向国后时却是闪过了一丝精芒。当下,国后这便牵着吴狄兄弟三人一同入殿,却是当仁不让的被三人推举坐了国君主位,而嬴虔、嬴渠梁、吴狄则长幼有序的安排在了右侧列席。不待众人开口,国后却是转了话题道:“渠梁,为娘听说昨日你和众位大臣们定下了进兵函谷关,收服失地之策。眼下老三脱险归来,恰逢其会,你还不快给老三说道说道。”
“娘……”嬴渠梁皱眉低呼一声,却是道:“眼下不谈此事,当务之急,乃是安抚国府之外的百姓……”
此刻,栎阳城中的喧哗依旧,百姓呼声虽然渐渐杂乱,却也是能够听清那隐隐约约的口号,国后作势侧耳倾听,也知此事做不得假,只能道:“渠梁,此事便由你安排吧!”
嬴渠梁点头,心中略有思谋后这便吩咐道:“长史、内史,你二人速拟国府令下发全国,公子狄归国,举国同庆。”
公孙贾和景监二人接令,这便开始拟写起关于公子狄归国之事地国府令,接着嬴渠梁又让上大夫甘龙措辞拟写相关的祭告文、人事安排、庆典礼仪、祭祀章程,让掌管府库地中大夫杜挚调拨钱粮用物,轰轰然满殿的大臣们都自忙碌起来。
却见嬴虔和嬴渠梁在安排完了各项事宜之后同时起身,嬴渠梁道:“三弟,这便随二哥去拜祭公父吧!”
对于祭拜老公父,吴狄自是没有异议,随即三人便在大臣们的陪同下前往国府后苑地奠堂大礼祭拜老公父秦献公地灵位。堂前祭拜,礼仪也不繁琐,三拜九叩之后,只见嬴渠梁却是将头上玄玉国公黑冠上的发纽一取,这便摘下冠来往吴狄一递,跪地呈道:“三弟封谕天命,当执掌秦国!”
吴狄见状,面上顿做惊愕之状,喝道:“二哥!不可!”嬴渠梁却是冷面肃然道:“三弟,万不可推脱!此乃天命!”
“二哥!”吴狄表情真切,双手抓着黑玉冠便要退回,可嬴虔却是将手中地一把青铜宝剑双手呈上,以军礼跪地道:“左庶长嬴虔,参见君上!请君上执此穆公剑,号令全军!”
“大哥……二哥……”吴狄双眼含泪,便要恸哭。也在这时,聚集在奠堂内外地群臣也是齐齐拜倒,高声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有我无敌,西秦大兴!”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六墨子攻略 第123章 歃血盟誓
国器更迭,本就是一件及其复杂的事。
有多少帝王,为了夺取地位不惜杀父戮兄,手足相残?又有多少乱臣贼子,为了谋朝篡位,机关算尽?
吴狄看着近在眼前的代表了权利和权威的冠和剑,心中感叹自然非能由常人来理解,不过吴狄眼下不能不做出的选择,毕竟搞出怎么多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权利。让秦国的众臣感到诧异的是,吴狄并没有先接过嬴渠梁呈上的黑玉冠,而是伸手取过了嬴虔手中的穆公剑,接着便寻过一只陶碗,继上半碗酒后拔出宝剑在左掌的掌心一割,一股殷红热血便从剑身滑落,滴入碗中。吴狄一语不发,嬴虔和嬴渠梁二人也不发一语,群臣和老国后更是双眼含泪,噤若寒蝉,只听见那血珠滴落碗中的嘀嗒声响,犹如巨鼓重槌擂响一般。
“大哥!”吴狄滴了足有十数滴血后,却是将穆公剑交到了嬴虔手中,嬴虔自然知其含义,接过剑来也是依葫芦画瓢割掌歃血,之后嬴渠梁也是依样施为,歃血成礼。
吴狄取过汇有三人热血的血酒,径直带着嬴兄弟俩来到奠堂之外,跪拜苍天,嬴虔身为兄长自然居首,但眼下之事却是不可由他说出祷言,便拿眼瞧向吴狄,吴狄逐道:“今嬴虔、嬴渠梁、赢无敌兄弟三人,禀天为誓!既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家国,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兄弟三人和声将此祷言重复一遍之后,便由嬴虔当先举起血酒一口饮去小半,当即大笑道:“以血为酒。当一醉方休!”
嬴渠梁接过酒碗也是饮了大口,却是抹嘴笑道:“终脱得这副家国重担,大哥欲醉,渠梁奉陪!”
吴狄接过酒碗。昂首将碗内剩余的血酒一饮而尽。也是抹嘴笑道:“大哥、二哥,求醉何难,且来日方长,只不过这家国重担,二位哥哥怕是脱不得枷哩!”
吴狄言毕,三人注目而视,旋即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结义礼成,一众秦国武将老臣自然识得大体上前参拜新君,吴狄也不做作。坦然受之。待伤医为三人包扎手上剑创之后,便有上大夫甘龙倡议,回议政殿讨论嬴渠梁禅让、嬴无敌继位之事。
如此事关国家礼仪的大事,吴狄自然c不得言,也就在一众大臣正在为秦国首次以禅让方式进行君权更迭举行何种规格地仪式。发布各种规格的国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却听见国府外地呼喊口号又换了新词,一脸兴奋的景监不顾礼仪。高声呼道:“君上且听,百姓呼号:圣人继位,天命所归!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跪坐在国公之位的吴狄自然听见,立时满面倏然道:“赳赳老秦,复我河山!黎民百姓之呼声,人心所向哇!”当即手击长案道:“列位大臣,眼下急迫之事,并非继位典仪是否符合周礼。国人所望,乃是收复失地,复我大秦河山。大哥、二哥,出兵函谷关之事,眼下谋划如何?”
吴狄此语,嬴虔自然听的顺耳,当下便把之前制定好的作战计划和各方面地运作方略一一讲解。
眼下,秦国的主要战力为精锐飞鹰骑一万三、铁骑三万、轻骑二万、戎狄骑兵五万、车炮兵两万、强弩两万五、步卒八万。若欲收复函谷关,只能是骑兵出战,因此昨日谋划,出兵配置为精锐飞鹰骑一万、铁骑三万、轻骑一万、戎狄骑兵两万、车炮兵两万,步卒一万,合计十万人马。
听闻自己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精锐飞鹰骑兵和强弩手伤亡如此之大,吴狄也是一阵揪心,这些人马当中的骨干可都是他当年一手一脚带出来地。可当他听到“车炮兵”这个新兵种称谓时,却是不由对嬴渠梁和嬴虔两人地智慧感到高兴。所谓的车炮兵部队,实际上就是将吴狄组建的投石机炮兵部队整合为一个独有的战斗列队。
吴狄发明的独脚大将军炮在这此的栎阳围城战中可谓是功勋昭著,独领风s。超强力的远程打击能力可是让魏军吃了不少苦头,因此在长达半年的围困当中,魏军是绝对不敢在距离城墙千步之内的地方和秦军接战,因为那破空飞来地巨大滚石很有可能轻轻松松在魏武卒的铁盾方阵当中犁出一道血r沟壑出来。
古人虽然在开拓创新方面稍有不足,但继承发扬的能力却还是有的,在见到了吴狄的独角大将军炮有如此巨大地威力和战争潜质之后,嬴渠梁便下令大量仿制这种战具,期间为了原材料甚至不惜下令拆毁了栎阳城部分华屋和宫苑,只为取得圆木梁柱制造战具。眼下,栎阳城中地炮车计有三百五十余辆,以每车平均五十名炮手、御手、装填手来计,再加上负责修缮和运送弹药的辅兵和民夫,合计下来便是一只两万余人地队伍,自然是要独立成军的。
了解完秦军眼下的情势之后,吴狄却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一件事上,便是他从陇西狄垣带来的十万戎狄骑兵为何眼下之余五万人马,并且目下如此重要的朝议,居然没有一个戎狄部族的首领出席。
提到此事,嬴虔也是一肚子火,拍案道:“戎狄部族狂傲牛顽,自从岁初(去年十月)被墨者借调至河西游击后,便是对国府令听调不听宣。眼下这五万戎狄人马都驻在频阳,西的首领派人传来消息,道是墨者要他们驻守当地。若有战事可持军令调动,若无战事只需每月解去足额粮草便可。”
吴狄闻言点头,之前归国途中鬼谷子也是将他策反戎狄拥立之计的谋划详细道出。这个谋划原本是为了吴狄归国之后不能以和平演变方式谋取秦公大位而做地消极准备,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是由历史作为注解、恒古未变的真理。眼下搞出了这个神人天降的戏码之后,发动军事政变夺取权利地准备便是显然没有必要了!
部队调动之事,自然由通晓军务的大哥嬴虔负责,至于国内政务嬴渠梁也是早就安排得井井有条。正所谓名不正着言不顺,嬴虔身为左庶长掌管军务下达军令自然无碍,但嬴渠梁这个前任国君眼下的身份却是略有尴尬了。
老秦人秉性务实,不做作。因此嬴渠梁也就没什么顾虑。直接开口问吴狄要官。对于此事,吴狄自然早有谋划,当场便宣布,将嬴虔和嬴渠梁二人分封为左、右监国公,各领封地一千里。哪知吴狄才将脱口而出,群臣都自蒙了,须知眼下秦国还属周国,秦国的国君称为秦公,爵位才是“公”这个级别。吴狄却是一上来便给嬴虔兄弟封公不说。还一封就封了俩公,难道秦国要搞三公并立?可即便要搞三公,这也得需要得到周室的认可册封才行啊!
作为文官之首,上大夫老甘龙自然不能对此种逾越行径坐视不理,正要说话却是被吴狄给抢断了话头:“唯今之计。当是以国战为先。列位老臣。忠心谋国,当全力以赴。为我老秦全此大功。至于国制礼仪,都属旁枝末节,如今周室衰亡,西秦将兴,弃本逐末,岂不是徒惹耻笑?内史可在?”
“臣在!”景监拱手答道。
吴狄逐道:“由你代本公起草顾命令,本公将同大哥共赴函谷关出战,二哥留守栎阳代为监国,若本公遭遇不测,二哥将继秦公之位。”
群臣一听,皆是齐齐愕然呆滞,旋即想到吴狄之位实乃天授,自然也就不需要做些什么防备工作,当即齐声称善。
而吴狄更是起身来至嬴虔、嬴渠梁身边,执手殷切道:“大哥、二哥,三弟才将归国,领兵打仗才是三弟强项,国中形势、政务三弟却是无从下手,因此这举国政务地重担,还需二哥担待。此去函谷关,只为圆老秦人多年夙愿,收复失地。我等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定能重整大秦,图复穆公霸业!”
嬴虔、嬴渠梁二人也是听的心血,三人六手紧紧握在一起。
理顺了君位更迭之事后,剩下来要做的便是处理国事家事。
国事方面,出兵函谷关本就是嬴虔和嬴渠梁一手主持策划成案,并且已经付诸行动,如此此次空降归国,可谓是捡了一个天大便宜。眼下正至五月仲夏,虽然秦军战备周全,但魏国形势未明,因此秦军出兵日期最快也得等到立秋方可成行。
因此吴狄当先便下令调将戎狄骑兵调来骊山大营进行整编,又将驻守栎阳的秦军主力以普通行军地速度分赴河西一线地城池,做出坚守之态。庞涓撤军之后,魏国攻秦所光复的河西九城并未留守一兵一卒,全线放弃。只在靠近少梁邑的渭水沿岸安置了一万骑兵作为机动,防止秦军秘密渡河。
目前魏国事态,秦国上下所知情况之是魏国公子密谋篡位,庞涓班师回朝欲救魏王。就吴狄所知,魏王陷落合阳、公子篡位都是墨子一手安排,而眼下庞涓围困安邑,内里情况却就是不得而知了。
山间有风,林间沙沙而响,安逸飘渺。
墨家总院,一座凉亭之内,老墨子正带着数十名童子正在温研习,此时老墨子虽然还是那身光头、黑衣、赤脚的装扮,手中却是多了一把扑扇在微微的扇风,目光之内却是在凝视着一幅才由海东青从魏国境内传来的图样。
图样画在薄羊皮之上,所描绘的事物就老墨子看来,只怕天下间能识者数不过一个手掌。老子看了良久。不禁哑然笑道:“真没想到,还真叫他小子给弄了出来。”
见老墨子开口,一旁温习的童子当中。却是有一名年纪在十六、七岁地女弟子开口问道:“巨子,此物究竟为何物,形状为何如此怪异?”
老墨子哈哈一笑,道:“呵呵,说它怪异也是可以。你等可知,此物有登天之能!”
“登天之能?”凉亭中地众人一听之下都自惊呼,也不顾礼数,便都围到了老墨子身边。对那幅图画上的事物探究起来。这些弟子都是墨者门下子丑寅卯四门当中丑门地幼年弟子。还属于研习修身阶段,老墨子虽然贵为巨子,但平日里丑门弟子的功课却还是由他来教授。
幼年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阵,自然不能研究出画中事物如何能够登天,便把疑问拿来向老墨子求问,哪知墨子却是笑而摇头道:“若是巨子能够制出,早就制了……此物日后你等必然可见……”
众弟子听了,也觉有理,可那名一早提问地女弟子却是继续问道:“巨子可知。此物究竟何人所造么?莫非真是我那义兄……”
老墨子闻言笑着点头道:“良儿,当真是你义兄!”
那少女闻言神色一怔,便不在说话。此女年芳当在二八之上,生得虽是眉清目秀,不过相貌却是少了几分女子地娇柔。多了几分男子地昂藏。若是吴狄有幸来此辨认,或许隐约还能从她身上看出某人地影子。
不错。此女便是吴狄投生时最先见到的一个人:王良。
王良本是乡野人家子弟,因自yòu_nǚ身男相,遭家人唾弃,流落街头。后被墨者秘密收为储备子弟,悉心培养,不料却是因为一件事故,这才引出她和吴狄的瓜葛。却说那年王良之师和吴狄定了三月之期,归了墨门安c在秦国地秘密学社之后,才知墨者已经注意上了这个突然冒出来地秦公义子,而墨门本意是让王良回复女儿身后让其潜伏到吴狄身边作为监视和内应,可王良死活不允。
身为墨者,虽然墨门教习严厉,但也有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信条,因此这一拖便拖了快有三载。
却说日暮西陲,老墨子罢了教学之后,才归d府欲用夜食,却有墨者急切来报,送上栎阳手一卷,老墨子展开一看,未过三行便是觉得胸中一阵热血翻腾,愤然将手砸将出去,喝骂道:“混账!”
见巨子雷霆震怒,负责侍奉老墨子的墨者急忙派人去请眼下留在总院子门师兄相里勤。相里勤赶至之后,取了手一看,便觉得眼前一阵晃动。手内容自然无他,便是嬴无敌乘坐九天玄女的天舟驾临栎阳,宣示赢无敌果真是圣人,而秦公嬴渠梁退位让贤,已经把大位让给嬴无敌。
相里勤看罢手,轻轻放下之后便跪坐一旁等待老师调遣。此事,相里勤也是不知如何应对此事,眼下大师兄禽滑离尚在秦魏接壤之地预备阻截,而邓陵子却在安邑主持魏篡位,引庞涓退兵大计。小师妹玄则跟其大父百里遥至今未归,正个墨家总院,子门弟子只剩下自己一人而已。如此大事,虽然有老墨子谋划定夺,可作为弟子不能为老师分忧,也是不妥啊。
老墨子皱眉思索许久,这才伸掌击案,对相里勤道:“去,把魏请来!”
不过半刻时辰,一身不已打扮的魏在三名墨者的陪同下被请到了老墨子所居dx。
当日合阳城破,魏走脱不得,他和爱妃狐姬一道被墨者夹持来这神农大山之内,至今已是三月有余。
眼下的魏,早没了昔日少梁山上吴狄初见时的富贵之态,硕大的肚腹小了许多不说,额上地皱纹也增加了不少,若是此时有往日熟悉他的大臣见得,保证会惊呼“王上老也!”
魏久为国主,虽然是身为人质,但威严犹在,入席就坐之后,便是看这老墨子一言不发。老墨子却是开口笑道:“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