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用洗手间冰凉的水冲着脸，她感觉，如果刚才自己的脚步再慢一点的话，她可能就会当场腿软倒下。

她真害怕朱正廷再仔细一点就不难辨认出这是林柚。

她也真庆幸在奔向洗手间之余没有因为不适而摘下了围巾和墨镜。

一切的一切，或许就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林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面孔中被她咬着的嘴唇显得格外殷红，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一点点低落，原本清澈有神的杏眼现在黯淡无光，眼眶周围的暗青似在诉说着身体的不幸。

镜子才是最无情冷酷的东西，它吞噬掉了你的岁月，把你小心谨慎隐藏的自尊暴露的一文不值。

林柚的眼泪涌出了。

林柚越哭越凶。

她看到她自己就算怎么哭，怎么流泪，原本如小鹿眸子中的水光盈盈，惹人怜惜此时却真的死透了。

像是两只没有光泽的珠子嵌在眼眶中。

还好，还好，这幅半死不活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样子没有被他们看到。

林柚拿出卫生纸，胡乱擦了一通，在把垃圾扔在垃圾桶里，调整好表情出去找白薏。

“你今天还要去，做个检查，然后准备接受2期药物了，手续我都给你办好了，走吧。”

白薏从长椅上起身，林柚抬头凝眸看着她。

白薏的脸庞就是标准的欧洲古典美人，墨绿色的瞳子里满满都是憧憬，

曾经的林柚也是那般，如今的她却只能羡慕。

“白薏，你对我真好。”

林柚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傻孩子，又胡思乱想啥呢。”

白薏摸了摸林柚的脑袋。

“我是说，我们之前交集真的不多，我没想到在我落魄的时候选择依靠的是你而不是唐芋。”

白薏这次没有开玩笑，而是默默地听完，想了些许。

“或许我年龄比你大，比较好依靠吧。”

“我感觉我真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

林柚微微笑，有些惭愧地说出这句话。

“那就好好治病，我等你好好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