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匆忙停好车,拼命往候机室跑;跑了几部又想到,应该先去看看飞香港的班机号,于是连忙又跑回头……
一通折腾之后。终于找到了依依候机的那个候机室。
在熙攘的候机室里,易青一眼就看到依依和宁倩华。
他一股气冲到依依面前。没等开口,先大声的喘气咳嗽起来。
依依看见易青穿着新郎礼服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都傻了。
宁倩华叹了口气站起来,对依依道:“你们好好聊,我去那边等。”
依依努力的用了几遍气,想恶狠狠的骂易素两句,把他骂回孙茹身边去。可就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
她颤抖着站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
“嘘……”易青把一个手指竖在唇边,慢慢的调匀呼吸道:“你什么也别说,你听我说……”
说着,他伸手到自己衣服里面,拿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链子地一头坠着一个小小的挂饰,那是一个银色地五线谱音符造型的小饰物,闪耀着柔和的淡淡光辉。
依依一看到这条链子。就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精心编造的谎言,所有狠下心来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下定了的决心。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记不记得,”易青认真地道:“当年我接受你这条链子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过什么?我要你永远记得那一天。你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个,就是你给我的佣金和酬劳,我曾经答应,要帮你完成你的梦想。”
………现在,你的梦想还没有完成,你怎么能够随便找一个理由离我而去?”
依依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吸气,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那些泪水就是要自己掉下来。
她终于忘记了一切,扑进易青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么多天,她都没有能真正地宣泄一次。她,终于能够好好的哭了。
机场候机室里等待登机的人们,被依依忽如其来地痛哭吸引住了,纷纷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对抱头痛哭的年轻人。
这个男的,怎么还穿着那么漂亮的礼服?
谁知更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了。
在人们惊讶的注视和议论声中,一个漂亮的象天使一样的女孩,穿着美丽纯白的婚纱,手里提着高跟鞋,打着赤脚在候机室的大理石地面上轻快的跑了过来。
“小茹……”
依依愕然叫着,下意识的放开了易青。
孙茹跑到两人面前,放下高跟鞋,穿好跺了跺,不住的拍着胸口,喘着气道:“累死了累死了……
等她缓过来了,她笑着对呆呆看她的依依悄声道:“放心,依依。我不是来抓你和我老公的j情的。”
依依的脸一下子就红,嗔道:“小蹄子胡说什么。你不和他去结婚跑到这里干什么?”
“婚礼取消了,”孙茹笑道:“我准备查查,世界上有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三个人一起结婚的,咱们就去那里举行婚礼。”
易青眼睛一亮,高兴的道:“好啊!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太好了!”
两位大美女听了这话,一起挑衅的转头瞪着他,让易青想起许多年前一首老歌,叫《女人是老虎》……
依依重重的给了易青一拳,对孙茹道:“就凭他这块料,他还想享齐人之福呢!他想得美他!”
易青装做疼得弯下腰去,却低着头在不停的偷笑。
孙茹笑着挽着依依,低声道:“我想了好久好久。依依,将来我们要买一所大大的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没有记者的s扰,只是我们的小小天地。我们三个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依依感动的看着孙茹,轻声道:“小茹,你真的肯不嫁给他?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切,嫁给他才是委屈我呢?”孙茹噘着嘴踢了易青一下,道:“喂,大木头!你听着,现在是本姑娘甩了你!我不嫁,依依也不嫁,我们姐妹两个把你蹬了。你要是表现好,将来可以赏你在我们的别墅里做个管家!”
易青正色直起腰,小声道:“是的,小姐。请问管家管哪里?是管卧室还是管……”
孙茹红着脸看着依依,依依也看着孙茹,两人同时道:“这老流氓,打他!”
“对,打他!”
两位美女正在对抱头鼠窜的易青饱以老拳,外面一阵翻了锅似的人声喧哗。
一大群记者高举着摄录机、照相机,山呼海啸的涌了进来,个个牛一样的喘,原来他们跟着孙茹的车子前脚后脚的就跑来了。
“请问孙小姐,您为什么在教堂拒绝嫁给易青导演,这里是否有什么内幕,请发表一下……”
“请问周小姐,易素先生为什么逃离现场来机场找你,你对此有什么向你的影迷解释的吗?”
“请问易寻演,您之所以答应和孙茹小姐结婚,当初是否受到了某些方面的胁迫?这里有什么内情,可以向公众做一个交代吗?”
“对不起,孙小姐……”
“请发表一下好不好……”
“周、周小姐,请发表一下……易素,易导,请问……”
易青和依依、孙茹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一起哈哈大笑。
易青左手拉起依依,右手拉起孙茹,三个人笑着绕过记者群绕着候机室跑了起来,挑了一个缝隙钻了出去,抛下后面一大群扛着笨重机器的丢盔弃甲的记者,长笑而去。
就让这个庸俗的红尘俗世去喧嚣它的喧嚣,去猜疑它的猜疑吧!
我们只要这六只手掌围着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窝,在我们三个人的世界里——
爱,是一首暖暖的歌!
第四卷 第七章 师恩如山
“你不怕记者偷拍了吗?当心宁姐发飙。”
在孙家的阳台上,易青从背后抱着依依,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心里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依依的手臂绕到身后去缠着易青的脖子,微笑着道:“哪有记者敢爬这么高来拍啊?再说了,昨天我们三个早就已经轰动全世界了,再有十条八条负面新闻也无所谓了嘛。”
易青嗅着她头发的香气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道:“如果当初我一开始就放弃继承权和小茹来找你;又或者,在筹备婚礼的那段时间,我抛下小茹来缠着你,要跟你和好,你会怎么样?”
依依转过身来看着他,笑道:“你猜呢?”
易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也许我这辈子就永远失去你了!对不对?”
“呵呵呵……”依依推开易青,幸福的转了个圈,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个知己如果还是自己的爱人,那简直就是三世难修的福气啊!”
依依戳着易青的胸口道:“一个男人一辈子要承担的责任和他要背负的命运太沉重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小茹爷爷的期望你不能辜负,小茹更不应该受到伤害;而最重要地是。我,和你——我们心里有一个默契,就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只要在这条路上我们的心是志同道合的。身体在不在一起,根本不重要。如果你对我,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地话,那我会一辈子看不起你的,我可不要我的易青是个小男人。”
易青苦笑了一下道:“那天你跟我分手后不到三个小时,我就想通了这一层了。说实话,那时候我去死的心都有,除了大醉一场,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筹备结婚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忍的很辛苦。有好几次,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去找你。虽然我明知道,如果我去死缠烂打的话,也许你会更看不起我。”
依依捧着他地脸,认真的伸出拇指帮他抚平紧皱地眉头,轻声道:“我的易景长大了。是个懂得瞻前顾后,懂得承担责任的人了。”
易青微笑道:“我记得那年你被一个大胡子导演骗上车,拉到郊外去了。我和罗纲他们找到那里。把人家的车都给砸了,记不记得?”
依依笑道:“你砸过的东西还少啊?我还没考进学院的时候,中日电影节,你和孙茹、娴儿几个人居然把北京市外事领寻给打了,你们也真够荒唐的。”
易素长叹道:“劝君惜少年,少年难回顾……要是我还是当年地那个不顾一切的楞小子,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宣读遗嘱当天拂袖而去。”
依依笑道:“人这个东西真奇怪,我私心里真的很希望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但是如果你这样做了,我又会一辈子看不起你。”
易青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所以你就狠心离开我!你自己说。该怎么惩罚你?”
依依笑着躲了一下,道:“没办法,如果我也还是个不管不顾的小女生。也许我真的会把我们两个的感情看地比天还大;其实我也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要这样去想,但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我没办法想象如果因为我,而把你变成一个没有理想,没有志气,只会守着爱情和老婆的小男人。那样的话,我就算和你在一起,我也会一辈子内疚,不会快乐地。”
易青道:“是啊,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才不知道怎么去追你回来。”
“那你和小茹结婚那天,怎么又跑来缠着我了?”依依调皮的望着他。
易青反问道:“那你呢?你那天怎么又没坚持住,动摇了呢?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没坚持住吧?哈哈……”
依依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突然一起笑了起来。多少人无法理智的处理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为了“情难自禁’这四个字,在爱情面前偶尔自私一下,又有什么错呢?
易青黯然道:“其实我心里很不好受,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辜负了恩师对我的期望和嘱托。他生前对我那么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我,而我却做了个儿女情长小男人,老师在九泉之下,一定对我非常失望了。”
说着,易素皱了皱眉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很抗拒,觉得孙老师这样做,好象把遗产和我的理想跟小茹的婚姻硬绑在一起,强迫我接受一样。”
依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我不该这么想吗?”易青道:“其实无论继承不继承遗产,我都会好好照顾小茹并且为了心中的理想去拼搏的。老师这样做,好象怕我不会这样做一样,象是想尽办法我接受一样。”
依依轻笑一声,淡淡的道:“真没想到。我以为我想到的也是你想到的呢,没想到……唉,也许是你当局者迷,也许是我自作聪明吧。我一个局外人,也许真的想错了也说不定。”
易青好奇的看着她,笑道:“你又想什么了?我发现你跟宁姐在一起之后,越来越高深了。”
依依低头想了一会儿,转身靠在阳台边上,望着远处的蓝天幽幽的说道:“你一直觉得孙老爷子是为了你接受;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要你放弃吗?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这种选择。反而给恰是孙老先生真正期望地吗?”
“我放弃?”易素大笑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知道,让我和小茹继承他的事业,是他一辈子的梦想。他怎么会希望我放弃呢?”
依依转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也许吧。也许是我太天真了。我总是把人想地比较好,比较善良。我总觉得。能把小茹教的那么好的一个老人,不会是那么自私的人。他是那么的了解你,也许他对你和小茹的爱,还超过了他自己的毕生志愿吧。”
易青凝视着依依淡定睿智的目光,忽然怔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停的消化着依依地话……
“好啊!这下被我抓住了吧!”背后一声调皮的断喝,易素只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脑勺拍了一下。
“死丫头,你抓住了什么?”依依笑着,隔着一个易青伸手去打她。
易青一回头,只见孙茹俏面如花。按着他地肩膀笑着在躲依依。
易青笑道:“你们别闹了。小茹,你找我有事吧?”
“对头!宝叔叫你去一下。好象有什么要紧事。”孙茹笑道。
易青点头道:“好,马上去。”
说着转向依依道:“我去一下。”
依依笑道:“你快去吧,顺便商量一下怎么跟小茹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爸爸妈妈解释。你们可记住,千万别提我,别把事情越弄越复杂。”
易青叹了口气道:“天哪,救命啊。难度太高了吧……”
……
易青和孙茹来到宝叔的房间,敲门而入。
屋子里除了宝叔,当初宣读遗嘱的林老律师居然也在。
易青现在对面孙茹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大学四年,孙老爷子对自己深恩厚义,结果最后自己居然在和孙茹地婚礼上落跑,不管什么原因,总之真是愧对老爷子在天之灵。
宝叔让易青和孙茹坐下,神情严肃的道:“今天。我们是以孙国放老先生遗嘱公证人和代表律师的身份找你们来的。孙老师生前遗嘱的附件,今天要交给你们。”
说着,林律师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封信。道:“易青先生,孙老先生生前交代,等你履行了遗嘱内容之后,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还特意交代,如果你根本不愿意接受娶小茹的遗嘱要求,也要将这封信交给你。是否和孙茹小姐一同拆阅这封信,由你决定。”
易青惊讶的接过信来,伸到孙茹面前,把信取出来,细细阅读起来——
“爱徒青儿如晤……”
刚看了抬头称谓,易青的眼圈就红了。孙老爷子平时正经严肃,从来对他没有什么太过亲昵地表示,尽管他也知道老师对自己极好,但是象这样亲切如祖父般的称呼,老爷子生前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昌明地医学可以续命,却无法使人不死。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要向你交代好一切。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有所决定了。
要成就大事,是要做出牺牲的,有时候,甚至要做出许多违背自己本心的痛苦抉择。
我的一生,就是在这种挣扎和矛盾中走过来的。
原本,我很坦然的认为,我把与自己同样的命运交托给你,是对你的器重和信任。
可是,当我一天天的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当作一个普通的热情正直的年轻人的时候,我就越来越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深深的歉疚和惶恐。
我把这么重的一个担子强加在你的头上,哪怕是给你再多的钱,为你提供再多的帮助,也是一种对你极度的不公。
因为只有我知道,这条路上有多少的艰辛、多少的痛苦。
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是自由的,你没有义务为了我的志愿,去奉献你一生的时间、精力,去牺牲那些你本可以追求个人爱情与幸福的时光。
因为要完成改革中国电影,敲碎那铁板地事业。决不是拍几部票房高的电影,或者拿几个国际大奖就可以完成的。记住,一个艺术家和一个大亨、霸主,是天壤之别。是两码事。
你不要指望,能以一个兄长或朋友的身份照顾小茹,然后还能继承我地事业,还能成就你梦想中的事业,这种天真幼稚的念头你要彻底打消。
如果你不是小茹的丈夫,我的儿子和小茹的舅舅,以及多年来支持我的宇通国际,决不可能转来支持你;如果你得不到宇通国际的支持,那么国内那些大大小小的要害位置的官员、电影家以及我地门生旧部们,也决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同样地。就算你继承了我的全部遗产,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宇通的产业和股份。除了每年的一点点什么事也办不成的股份红利,你实际能动用的资金根本微乎其微。
孩子,我希望通过这件事告诉你,在你还未决定踏上这条不归路之前告诉你——这条路有多么艰难,多么坎坷;我在这条路上耗费了我的一生,希望你一定要慎重选择。
你卖想要快快乐乐不付出代价去打下一片江山,继承我地位置。这是决不可能的。
你要立非常之志,做非常之人,成就非常之功业——那你就要作好准备,你不但要牺牲许多将来与家人在沙滩晒太阳的时光,不但要牺牲许多将来与朋友欢呼畅饮的快乐,还可能要牺牲你的爱情、友情、婚姻、家庭以及与父mǔ_zǐ女的天伦之乐。
我无法告诉你,我走到今天这步,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但是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所以,每当我想到,象你这样一个自由、乐观、积极的年轻人。将要面对的是这样地一个人生时,我犹豫了。
我没有权利,就凭着我对你在学生时代的区区一点恩惠,就剥夺你一生的自由,你地人生是你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所以我立了那样一个遗嘱,我给了你两个极端的选项:要么,你娶小茹,继承遗产和我的志愿;要么,彻底放弃一切,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没有给你中间的路走,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妥协和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你将来要面对的竞争对手,和你要面对的种种困难、险恶形势决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明知道你和周小姐的感情,还是要你牺牲自己的爱情;我明知道你会认为在没有爱情为基础的情况下娶小茹是对小茹的不公,但是我还是坚持要你付出你的婚姻;我明知道你会非常讨厌每年做一份财政报告给你大师兄,你讨厌受人辖制,但是我还是坚持要你这么做……
易素,我的孩子。我清楚你的为人,也了解你的秉性。
如果我不把小茹的婚事和这份遗产联系在一起强迫你接受,出于对我的感恩和对小茹的怜惜,你一定会勉强挑起这个担子。
为了回报我对你的恩情,为了完成你对我——你的老师的承诺,你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去完成我的志愿的,因为毕竟,我的愿望也是你的理想。
如果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放弃我们师生从前的约定,放弃你建立电影帝国的梦想,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不会甘心的。
我只有用这么多大大违背你本心的手段,才能让你明白成功的道路要付出多少艰辛,才能你放弃当初对我的承诺,去过你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让我猜测一下,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此刻,你所选择的,一定是放弃继承权,不接受这份遗嘱,对吗?
我知道你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秉性,更知道你不喜欢向任何人或事低头,只想凭着自己本心做事。面对我的这个遗嘱,你也许会犹豫,但是你最后的选择,一定是宁愿放弃继承权,也不愿意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我想的很明白了。
中国的电影事业,中国的文化事业,是我们整个民族的事,至少,是整个中国电影业全行人的事。
这个事业,并不是孙家人应该背负的使命,更不该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就强迫你一个人来承担。
我死之后,纵然我的四个弟子无一人可以接班;时势造英雄,自然会有适合这项事业的人被历史大潮推向浪尖,此人未必就必须是我的学生,无须我辈一相情愿,多做安排。
去吧,孩子。老师把属于你的幸福人生还给你了。
以你现在的财产做基础,加上你的才华和智慧,做一个一线或二线的普通导演,拍拍电影,写写剧本,相信你这一生会非常的富足和美好。
从此以后,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你去尽情享受心灵的自由和艺术的美妙吧……
孩子,这就是我,作为你的老师,给你的人生所上的最后一课。
易素,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骄傲和得意的学生。
我孙国放一生,历尽坎坷,满怀遗憾;但是在垂暮之年,能够遇上你这样一个好孩子,一个堂堂大丈夫,铮铮好男儿,我感谢苍天,死亦瞑目。
易青,你万事都好,我很放心。惟有一样,你生性好酒,量大无度,虽说酒是男儿胆,但酒多伤身,且易乱性误事,你要节制啊。
孩子,老师和你永别了。小茹爱你至深,我知道无须交代,你不会薄待她。你们一切珍重。”
信到这里结束了,末尾一个狂草签名,盖着孙老爷子惯用的图章。
易青呆呆的捧着信纸,旁边孙茹已经哭倒在他的肩上。
老爷子的字迹,潇洒工整,一丝不苟。易青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突然发现在信纸的最后一夜,有几点淡色的水点。易青捧信的手忽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仿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