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吆喝着‘区区蛮夷有何不可战胜’?真到大战临头,却一个比一个逃得快,个比个窝囊废!钦差大学士林辅臣竟然在两国威胁之下,没有通报京城就签下降书,不但把北方大片国土割让给两国,而且还要赔偿他们四万万两军费!若是次朝廷还是心求和,答应那林辅臣降书中的条件的话,大魏……恐怕就要……”
谢凌云嘴巴哆嗦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完”两个株心的字眼吐出来。但柳寒江又怎会听不出谢凌云的意思?
柳寒江或许体会不了老头子种为大魏操劳生的臣子的痛心之感,但也能明白,北方战败的消息就像压在驼峰上的最后根稻草,让政治腐败、军事空虚的大魏皇朝,彻底剥去华丽的外衣,惊慌失措地屈膝在那些粗野、贪婪的强徒面前,再也无力反抗!
老头子话里虽然没有明白,但柳寒江清楚的知道,大魏就算不想答应对方的条件……估计也是不行的!按照如今朝廷的情况,内耗还来不及,根本没有余力奋起对外,恐怕只能忍受屈辱,在瑟瑟发抖中走向灭亡!
不管是那还剩下一口气的皇上,还是居心叵测的皇后、想要抓权的太子、伺机而发的王爷们,如今都成跳梁小丑!再怎么争权夺利又有什么用?若是再不团结心,奋发图强,国……想不亡都难!什么权利、皇位恐怕都只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柳寒江看着老头子苍白的面容,识趣地没有开口安慰,这种事情……安慰也是没有用的……越是聪明人此时越是不需要安慰,老头子此时需要的只是自己把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接受个结果,并且从此开始考虑龙卫以后的出路问题!
不管这个大魏会亡还是不亡,像谢家种下有数的大家族,最先考虑的必然是自保!就算他们忠于大魏,可是他们更忠于自己的家族,当两者冲突的时候,他们更多考虑的不是舍家保国,而是如何让家族延续下去、生存下去!
或许……以龙卫的力量……割据成为方诸侯,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凌云的脸色总算回复沉稳,对柳寒江道:“从庚组抽几个人先护送你回去吧,不管是作为四品的军机章京还是太子的谋士,遇到种事情都必须回去。至于大哥和书童荭景,不妨先待在龙穴,至少比外头要安全。太子对你那大哥也不上心,只要帮着上个抱病的折子,就算他永远不回去太子也不会在乎!”
柳寒江毫不客气地点头,对于老头子知道自己和大哥在太子心中的不同地位,也没有什么惊讶。若是消息灵通的龙卫连种事情都不知道,那也不用当密探!老头子的安排得已经很是妥帖,连柳寒江身边人的安危都考虑到,个人情柳寒江不能不领。
若是可能,老头子连柳寒江都不会放回去,但是老头子明显知道太子不会放任柳寒江留在龙卫中,所以才提出派人暗中保护他的意见。
虽然老头子有些为老不尊、怕老婆、坏心眼,但是柳寒江对于老头子作为龙卫首领的眼光和手段还是及其信任的!既然他柳某人现在没有其他好的安全方案,不如由老头子代劳,既能省却麻烦,也能安全无虑。
至于领了老头子人情的后果嘛……以身相许给他的乖孙孙谢子游是坚决不可能地,还是想想其他办法,以后尽量报答他老人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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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柳寒江在庚组龙卫的护卫下,快马加鞭地赶回皇宫。太子已经收到龙卫的消息,聚集起自己心腹的班底讨论起来,就等着柳寒江的到来。
当太子的贴身太监李路找到柳寒江的时候,立刻把他拖到勤政殿的密室里头。此时,昏暗的密室里,太子、太子的舅父军机大臣舒威,还有太傅薛归林都脸色阴沉地围坐在起,看到柳寒江到来,也不理会,兀自在那里自顾自地讲话。就连太子也没心情装什么礼贤下士,见到柳寒江也只是点了点头。
柳寒江也不在意,自己拖着一张椅子凑了过去,仔细听他们讲些什么。不些老臣子跟太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他柳寒江拍马也赶不上,就他柳寒江本就没有对太子抱什么希望,也不打算捞什么权势财富的,自然犯不着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
太子的舅父舒威不停地擦着满头的大汗,连珊瑚顶的貂皮官帽都摘下来,露出稀疏而又花白的头发。手里拿着龙卫送来的情报,气急败坏地对太子道:“一旦几日后北方八百里加急送到,必然造成人心浮动,很可能夕数变。还请太子早日决断,不要延误和议,万一激成事变,遗祸邦国,就连太子也是承担不起的!”
柳寒江悠哉游哉地把李路端上来的茶盏揭开盖子,又问李路要个空茶盏,把茶水在两个杯子里头来回倒,争取早点儿让水凉下来,好放入解药喝。
路上他光忙着赶路,根本没来得及把媚药解掉。虽然他可以靠着自己的毅力硬撑着,但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就连刚才进来看见阴险的太子殿下,小心肝都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
柳寒江就这么一边儿凉茶水,一边儿听着舅父大人的话,心里头很明白舅父大人所的激成事变恐怕不止是对朝廷失望的百姓,更指的还是皇后等不安分因素,这帮子人,怎么死到临头,还忘不争权夺利呢?对外永远屈膝和议,对内永远争斗不休,就是现在的朝廷大佬啊。
太傅薛归林被舅父大人的话气得半死,挥舞着手中的碧玉鼻炎壶大声回驳道:“朝廷绝不能再次议和!一旦正式消息到达京城,百姓必然人心沸腾,彼时人心可待,正气犹存,有何可怕?似林辅臣样丧权辱国的条约怎能同意?万苟且求和,害国害民,才真将成为误国之庸臣,名教之罪人!”
恩、恩,柳寒江倒茶倒得不亦乐呼,这位明显是个只会耍嘴皮的清流,就算不想议和,也该想想现实的东西,想想具体应该怎么应付匈奴、西夏联军。可是此人却只是徒然把希望放在空洞的人心沸腾上面,根本不考虑大魏的具体实力和军事力量,还真以为什么事情凭着腔热血就能成功?看来老头么些年的饭都白吃,真是浪费粮食!
舅父大人毫不让步,又道:“上次西域事起,也是听信你那些书生之见,清谈误国,沽名钓誉,在太子面前极力主战,出兵西域,滋生事端,才使得朝廷受今日之累。如今北方微山、琉大尽失,最后一道防御线开平关也已失手;北部狼军尽毁,我朝在北方的门户洞口;前几又有直隶大臣上折子,南方海啸成灾,汤水要塞,也遭破坏。京都形势,危如累卵。太傅大人纵然不念国家安危,也应该为我等自己的身家性命想一想吧!”
没错、没错,舅父大人至少比太傅实在多了……柳寒江试了试茶水,挺凉的了……恩……应该可以了,总不会真的让变态到用冰水喝解药吧?柳寒江考虑了一下,把解药拿出来放进了茶里,待溶解了以后,咕嘟咕嘟灌进了嘴巴里。还是早点喝了吧,他现在连旁边满脸褶子的太傅大人都想抱上去了……阿弥陀佛……太恶心了!还是早把倒霉媚药解了的好!
薛归林听了,老泪纵横,慷慨激昂地反驳道:“谁无妻子儿女、身家性命?只是今日之事,如国家何!西域遥远,割让之事姑且不论。北方乃京城门户,皇陵屏障,岂能拱手让人、引贼入室,使虎狼常在卧榻之侧?且国税收,每年不过四、五千万两,有何能力赔偿四万万两巨额军费?纵使刮尽民脂民膏,涸泽而渔,二十年也还不清笔国债,而皇朝数亿百姓之衣食生活,将何以堪?事关国家命脉,万民生机,你我能不三思?”
舅父大人无言答对,他知道跟掘书生争论不赢,干脆气呼呼低头喝茶,再不说话。
柳寒江肚子里头替舅父大人答了句,就算求和,也只是暂时的,待情形好转之后,咱不能也学学人家毁约吗?你这人也太实诚了一些,还真的计算起了赔偿啊?都算到二十年后了,还涸泽而渔……倒是对那匈奴和西夏大大的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