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游这辈子第一次连死的心都有了!兜着……寒江,不是哥哥我不给你兜啊,可是这人来头太大,你哥哥我也兜不起啊!不过……自己最宝贝的心上人能不救吗?不能啊!要是柳寒江没命了,他谢子游也决不能独活!
咬了咬牙,谢子游下定了决心,冲冠一怒为蓝颜!就跟柳寒江常说的,他谢大少也豁出去了!
谢子游叫过两名保镖,嘱咐了几句后,让他们将白公子和西夏人抬走。立马一溜烟儿地带着柳寒江和昏迷的荭景回到了院外的车上。
车夫接到谢子游的吩咐,接连几个甩鞭,马车轱辘越转越快,避开迟来的巡检们、捕快们,很快出了柳树街。马车没有走来路,而是拐了个弯,顺着内城城墙边儿的金蔷河向南驰去。
隔着暗红的城墙,可以望见里面隐约的皇宫建筑:九重宫阙的金色屋顶和皇城四角巍峨高耸的箭楼。一阵微风吹过,把御院内的歌舞之声吹送过来,悠悠扬扬,让人心醉。
但谢子游却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只是闭着眼睛,努力排遣开涌上心头的恼人思绪,良久才睁眼对着有些困顿的柳寒江道:“寒江,你们主仆今晚就出京吧!”
柳寒江虽然脑子在沸腾,人绝对没傻,马上明白了谢子游的意思:“怎么?这次的祸闯得大了?连你谢大少也解决不了?”
谢子游摇头苦笑:“解决不了!所以才要送你出京避祸!先不说你前面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单说你那书童,他可是把太子打了!”
“哈?什么?”
“他把太子打了!”
“打了几个?”
“……打一个就够呛了!你以为大魏皇朝有几位太子?”谢子游哭笑不得,有你这么问话的嘛?
“我的娘唉……”柳寒江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总算完全确认了事实,那位白公子就是大魏皇朝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百里离风!怪不得这次连谢大少也兜不起了!
他这个做主子的,口头上耍了耍太子,指不定还能化解化解;可做书童的红景则是武力上狠揍了太子,估计想化解也化解不了!
天哪,地哪,尼亚加拉大之瀑布汗!荭纯纯竟然比他这个当主子的还彪悍!荭景他师傅,您在天有灵看到自个儿的徒弟这么勇敢、这么出息……死也该瞑目了吧?
令牌
谢子游掏出五张银票和一个龙爪牌子,塞到了柳寒江手上,苦笑道:“寒江,哥哥如今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先拿着路上用。现在也顾不上收拾行李了,我直接把你送到城外,一应吃穿用度你在路上买齐吧。”
柳寒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接过银票就塞到了怀里,倒是翻着龙爪牌看了看:“这是……”
谢子游眼中幽光闪烁:“你应该听说过,太祖百里龙御手下有三大世家,分别掌管龙卫、虎贲、狼骑……”
“哦?”柳寒江手指摩挲着龙爪牌上的花纹,静静地望向谢子游,脸上神色没有多少改变:“你是龙卫,民间俗称的暗卫?”不是没有怀疑过作为花花公子的谢子游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并且交游广阔到令人乍舌的地步,但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从来没有在乎过,却原来原因在此!
这么看来谢子游的父亲恐怕也不是两广总督那么简单!柳寒江暗暗提醒自己,等逃出京城,得记得修书提醒自己的老爹和大哥,古代讲究的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老爹和大哥哪天一不小心在人家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后果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特别是自己的愤青大哥,千万得嘱咐好了!
谢子游注意地观察着柳寒江的神色,直到发现其中没有任何害怕、躲闪或者恼怒,才伸出手指,轻轻拢起柳寒江额前有些散落的发丝,脸上浮起了安心的笑容:
“寒江,若是碰到需要的时候,你就把这个令牌拿出来,只要是持令之人的命令,凡大魏皇朝二品以下官员必须遵从。违令者……你有权先斩后奏!寒江,你找到落脚的地点以后,就用七丈的名义给我写封信,我好去看你。寒江,天快冷了,路上注意多穿两件衣服,不要赶路赶得太累,我拖延一下搜寻你们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他的寒江,即使听到自己的书童打了太子,也没有惊慌失措;即使听到多年的好友竟然是暗卫,也没有态度大变。
一般人看他谢子游,看重的是他总督之子的身份,看重的是他用不完的钱财。皇上和老头子看他谢子游,看重的是他的能力和作为工具的价值!唯有寒江,也只有寒江,虽然表面上会利用你,但本质上却是根本不在乎你究竟有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的寒江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是冷漠的,但也是一视同仁的!
听到谢子游的细细嘱咐,柳寒江本无波澜的心绪被一颗外来的石子打破了宁静,多年以来一直在冷观世间的心弦终于升起了颤音。
虽然谢子游说得轻巧……若是碰到需要的时候,你就把这个令牌拿出来……可是他柳寒江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痴,这种令牌必然在所有的龙卫里头也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是连救命的时候也不该轻易动用的!
不管他跟谢子游再怎样交好,也不值得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