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回到包厢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只剩陆近待在长沙发,一口又一口的浅酌。
"其他人呢?邱茹呢?“
"庄副总喝醉了,王经理和丘茹送他回去。"陆近站起来,"我车停在公司,你稍我一程。"
宁星皱起眉,"成不成?“
那个庄副总明显不正经,丘茹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陆近制止她掏包的动作,"没有人勉强丘茹送,更何况还有王经理。"
"这点应对谁都会经历。"陆近轻描淡写,"星儿,丘茹b你想象的聪明。"
言下之意,要宁星多长点心眼,广告业界竞争严重,谁都想要升迁,但凡丘茹有点野心,就不愿意见一直屈于宁星的团队。
"我知道,我只做我该做的。"
宁星传个语音过去,两分钟后,收到丘茹的笑脸回复。
她叹了口气。
雨珠子唰唰的忽落忽停,打在车窗玻璃,深夜的连城陷入一片水气氤氲,宁星拧开音乐。
"家里最近还好吧?“陆近问。
"老样子,半si的人还是拖着,暖暖还剩两年毕业。"
陆近家是宁星的老邻居,陆近长她两岁,除了去外市念本科那几年,他们一起走过许多岁月,陆近的家庭水平不好,母亲长年洗肾,但他成绩好专拿奖学金,宁星从没听说他谈恋ai的事,人却一毕业就领证结婚,着时跌破她眼镜。
在之后,他太太家里拿出一大笔资金,支持陆近自行创立公司。
哪怕认识这么久,宁星仍把持界线,没问太多,这些年来,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陆近走的辛苦,无人能置啄他的付出。
公司日渐壮大,甚至翻倍,陆近赚回的钱已足够还清。
"少琳怀孕了。"陆近突然提起。
"那恭禧啊,陆爸爸。"宁星笑开。
"孩子不姓陆。"他声音轻淡,听得出有些压抑,宁星觑去一眼,黑暗中,陆近的侧脸轮廓隐晦不明。
宁星疑惑,"什么意思?“
陆近是独生子,孩子却不姓陆,转念一想,宁星心顿然沉了下来。
"到了,你放我在路边就行,我进去取车。"
陆近r0u了r0u额侧,明显不想多谈。
抿起嘴角,宁星从后座找出把伞递给人,”拿去,外头雨大。”
车子缓缓靠边驶停。
"一笔资金换第一个孩子的姓,等同交换,这是我对温家的承诺,你不用替我抱不平。"陆近打开车门,低声道别,"小心开车。"
……
陆近回到家里时,已趋半夜,二楼半的花园楼房典雅气派,温少琳瞌了大半夜的剧,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
"老公,你回来啦。"她殷勤的拿出拖鞋。
"你怀孕了,怎么不早点睡,不是要你别等。"陆近身上有烟酒和nv人的香气,温少琳厌恶的微皱眉,却仍伸出手臂,亲昵的挽住男人。
"不要,你没回家,我睡不着。"她偷偷吐舌,"我趁爸妈睡着才出来。"
"我冲个凉,你回房去吧。"陆近不着痕迹的ch0u出手,"下次别等,爸妈知道会不高兴。"
温少琳撒娇,开始细数今天的事,"你这儿子好闹腾呢,我午睡起来吐了一次,妈不给我吃冰激淋,也不给我吃辣,说对孩子的肺不好。"
"明天我得回去看我妈。"陆近阻止她的滔滔,语气淡淡的问,"你要一同去吗?“
"不…..不行啊。"温少琳犹豫的支吾,"我爸的意思是现在我怀孕不适合去探望病人,但我给妈买了件翡翠耳环,很贵的,老公,你明天带去给妈,帮我尽尽心意。"
送一个不出疗养院的洗肾病人翡翠耳环,陆近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
"好。"
简单洗漱出来,陆近的头发shilinlin,不住往下滴水,拿了毛巾抹g,床上的nv孩不知何时已安心入睡,她个子不高,一个人却横占据了大半床位。
陆近拿走枕头,打算去书房窝一晚。
半山腰的住处安然幽静,离他公司有一个小时半路程,但岳父岳母喜欢这儿,更不放心让唯一的nv儿搬走,吃喝都是照着温家人的方式来,陆近与他们生活四年,却沾染不了温家的烟火。
格格不入的相处,若有似无的暗示,陆近知道,这样的生活当初是他自愿承受,温少琳的家境优渥,b起他辛劳的争取奖学金,烧不尽的医药费,温少琳是成功的最快途径。
纵然她自小被捧着长大,天真灿漫到不懂人情。
但不能否认,她一双眸子里只看的到陆近。
打亮桌上的绿罩老铜台灯,陆近ch0u出柜子里的相簿,照片寥寥,他素来不ai照相,每张照片都板着脸孔。
其中一张,被撕掉左半边。
照片中的陆近年轻青涩,不过十来岁,在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难得一张是笑得开怀而自在。
陆近眸光隐晦,食指不断摩娑工整的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