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芙洛特睁开双眼呆呆的望向她并不熟悉的天花板,耳边还在不停的回荡着从梦里带出来的一个声音:“妈妈,再见……”
胳膊的僵硬和疼痛限制了芙洛特的举动,但她依旧咬着牙,凭着一丝直觉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脖颈,果然,那里空空如也。
芙洛特疯了一般的将身子侧过来侧过去的翻找着,甚至忍着疼痛支起身子掀开被子慌张的摸索着,昏沉沉的脑袋也无法阻止她疯狂的举动。
这摸索的声音终是引来了在门外帮庞弗雷夫人熬魔药的斯内普。
“你在找什么?”一进门斯内普便看见披头散发的芙洛特正掀开被子每寸地的寻找,甚至想要探下身子在地上寻找一番。
芙洛特听见熟悉的声音,赶忙抬起头看向斯内普,问道:“古曼童不见了!我儿子不见了!”
斯内普叹了口气,将手中装瓶的魔药暂且先放到了桌子,然后略带无奈的看着披头散发却面带奔溃神色的芙洛特说道:“他走了。”
“什么?”芙洛特很明显没有理解斯内普的意思。
“他怨气已经完全消散了,所以彻底的离开了,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芙洛特的表情依旧告诉着斯内普,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讯息。
“我亲眼看见他走的。”斯内普带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就这样看着芙洛特,声音不大却一字一词的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芙洛特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了下来,甚至宛如一个被迫静止了的画面一般,就那样安静的停住了。
原来晚上的那个声音不是梦啊……这是芙洛特此时心里所想的唯一一个想法。
斯内普准备重新拿起药递给芙洛特,不过看对方的样子怕是还没心情喝。他本想出去给对方腾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静一静,但看对方这副失神的模样,斯内普也并没有放下心出去。
于是就这样,一个人在床上坐着发呆,另一个则盯着床上的人站着发着呆,通通没人吭声。
过了不知多久,芙洛特才似乎回了神,身体向后移动靠向了身后的床板。她揉了下眼睛,声音颤巍巍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晚上十二点。”斯内普回道。
芙洛特点了点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带着些哽咽的笑着说道:“走了好,走了好……”
斯内普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芙洛特这副苦笑的模样,总是多少有些无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讽刺人很在行,但安慰别人就……
“他走的时候给你道别了……”斯内普慢慢的将这句话说出口,这是他最大的限度所能给予的安慰了。
“我听见了……原本醒的那会儿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芙洛特自嘲的笑笑,“说来也怪,本来放他自由是我一直以来的期望,可当他真的离开我了,我却总那么……那么不舍,还是想让他永远的陪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斯内普实在是看不下去芙洛特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既然安慰不拿手,那就来最擅长的了:“自私?哈!我认识你那么久,你干的自私的事还少?可你从来就没反省过你自己是否自私,而今天,好不容易泰格如你所愿的得到解脱,你倒是觉得这份不舍的悲伤能算到自私的范围里了,看来拥有你这种大脑的人对“自私”的定义都是让人难以理解。”
“……”听到斯内普这么一番夹带讽刺贬低的话,芙洛特先是一愣,随后那股感伤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气的差点没抽出枕头扔出去!
是,她是听出了对方其实是在变得法的给予宽慰!可哪有斯内普那么哄人的?没看出来她很难过吗?
看见芙洛特听完他的话脸都黑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斯内普这才松了口气,嗯,这幅表情才芙洛特应该有的。
芙洛特没好气的将被子往旁边一蹬,恶狠狠的瞪了斯内普一眼,然后阴阳怪气的问道:“斯内普先生这么智商超群的人,在昨天那场与狼人恶斗中,肯定没受伤的对吧?”
“如你所愿,没有。”斯内普鼻腔里哼了一声答道。他是被狼人挠了一下,又被撞晕过去,不过这点小伤都已经在校医院女王的监督下处理过了,自然不画在受伤的范围之内。
芙洛特也学着斯内普的样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样子好似极其不在乎对方,然而内里其实在听见斯内普并没有受伤的时候,悬起来的心才算放了下去。
见对方应该暂且没什么情绪上的问题,斯内普这才放心的拿起桌上的药递给芙洛特:“把它喝了,昨天你差点被魔法反噬,这是修补魔药。”
“反噬?”芙洛特的脑内开始闪回昨天的事情,确实,昨天在施展呼神守卫的时候,感觉半个身体都跟在火焰上灼伤一样,那时并没有来得及想是为什么,而现在她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怪异的事件了。
芙洛特举起自己的右手开始仔细端详起来,果然能清晰可见上面的黑色灼烧瘢痕,轻轻攥起拳头还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痛,她不禁抬起头看向斯内普问道:“反噬的伤只有手上和胳膊上吗?”
斯内普看着芙洛特右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黑色斑痕,淡定的说谎道:“对,只有右手和右胳膊上,我以为你自己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