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可德洛丝那痛的扭曲的面庞带着狰狞的笑,渐渐抬起眼帘望向芙洛特,说道:“父亲、继母、奥瑞恩还有你,你们的报应!你们杀我孩子的报应。”
听见这句话,芙洛特一下子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在自己记忆的深处印证着什么,不,不可能,她的孩子不是今天被食死徒杀死的吗?
芙洛特揪住奈可德洛丝衣领的手又紧了紧,说道:“你记错了,你那两个宝贝儿子,今天都死在了安德森庄园!在你面前死的,你不会没听见他们的惨叫声。”
“哈哈。那两个才不是我儿子呢。”奈可德洛丝的眼神也开始变的凶狠起来,“那两个是他在外面有的野种,安到我名下罢了。而我要报仇的是十五年前的,还未出生就被你们害了的孩子。”
十五年前?就是这四个字,彻底勾起了芙洛特在四五岁时的一段记忆,是啊,她记得她曾经对奈可德洛丝说过这么一句话:姐姐,你饿了好久了,这是我从厨房偷出来的汤,你快喝吧。想到这芙洛特望向奈可德洛丝的眼睛,嘴巴慢慢张开说出了一个词:“汤?”对,汤。
“哈哈,你想起来了呀,我以为你们这些罪人永远都想不起来这件事了呢。”
是啊,芙洛特想起来了,再记忆里那会她才四五岁,能记住事但却不懂事。在她的记忆里,奈可德洛丝刚毕业好像怀上了一个孩子,那个在老布福德嘴里被称为杂种的孩子,以及在记忆的深处,一个被拉进花园里处理了的男尸,和老布福德给她的那碗汤以及继母教她说的谎话。回忆起一切的芙洛特怔怔的看着奈可德洛丝说道:“我那会不过才四五岁,我知道什么!”
“四五岁就没错了吗?哈哈,父亲杀了我的爱人,继母准备的堕胎药,奥瑞恩告的密,而你则是用被教来的谎言骗我喝下了那碗含着堕胎药的汤!”
“你就是为了报复我而害死的我的孩子?”
“对啊,不过别忘了,也是你帮我把父亲和继母弄死的,是你帮了我。”
“疯子!你这个疯子!”芙洛特看着奈可德洛丝那得意满满的表情,怒骂道,原来,原来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别人复仇的工具,而她的儿子,也是因为老布福德这些人曾经造的孽而死的。
“我们都一样!我是疯子,你是什么?”
“钻心挖骨!”芙洛特颤抖的双手又给了奈可德洛丝一击。
奈可德洛丝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去,在地上痛的翻滚痛的抽搐,可嘴里那如魔音一般的笑声却一直折磨着芙洛特。
都是疯子,都是疯子。芙洛特也瘫倒在地上开始不停的笑,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笑自己的愚蠢。她一直以为这些畜牲、这些混蛋都是蠢货,她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要让他们后悔,然而在最后,她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道具,别人手中的刀,多可笑阿,多蠢阿,以为凌驾于他人之上,以为杀掉了掌控的人,最终不过依旧是一个吊线木偶罢了。
这时,奈可德洛丝那尖利又带着颤抖的笑声停了一下,取而代之则是剧烈的咳嗽和满满的溢出嘴边的鲜血。
芙洛特看见这一幕立刻恢复了神志,她爬起身捏住奈可德洛丝的下巴,用嘶哑且疯狂的声音问道:“毒药?你什么时候吃的毒药?什么时候?说阿!”
“哈……哈,哈……咳咳……哈哈。”没有回答的声音,而是依旧含糊着鲜血的笑声。
“我不要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我不要你这么轻易的死!你……你不许死!我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哈哈,早……早在我结……婚的那天,就被……被安德森喂……喂了毒药,每……每晚十二点给……给我解药,可……可今天,哈哈……哈,我……我……我……我解脱了……”含糊着鲜血的奈可德洛丝说完最后的话,彻底脱了力,面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历史上有很多两国交战的国家最后以和亲的方式平息了过去,然而那些嫁到异国他乡的公主又有几个是善终的?更不要谈幸福了。而奈可德洛丝嫁过去的那一天就很清楚,她不过是为了平息布福德和安德森两家战火的牺牲品……她清楚,很清楚。不过在死前,布福德家毁了,安德森家灭了,孩子和自己爱人的仇报了,没遗憾了……
……
伏地魔看着桌上被交上来的战利品,随手拿起里面的一本古书,粗略的翻看起来。地下跪着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更没有人会去打扰黑魔王难得的好兴趣。
“不错,你们竟然能把安德森家最真贵的魔药制作秘方搜了出来,获颇丰嘛。”伏地魔合上了手中的古书,望向了地下跪着的一个人,“西弗勒斯,我希望这本书能在你手里发挥最大的效用。”
在底下跪着的斯内普听见黑魔王的这句话,身体有些激动的微微一颤,毕竟这可是安德森家的秘方。斯内普立刻低身亲吻着黑魔王的袍脚,谢恩道:“谢主人赏赐。”
当斯内普从伏地魔的手中接过秘方时,他脑内突然想起芙洛特的二姐,也就是那个喝了安德森秘药一直昏迷不醒的奥瑞恩·布福德,没准这本秘方能有她的解药,看来一会儿他还是要去找一趟芙洛特。
……
当斯内普踏进勒斯特庄园的大厅时,没有他想象中的审问,也没有他想象中的灯火通明,而是黑漆漆的。他应着月光能依稀看到那个瘫倒在地的身影和那躺在地上没有生机的尸体。
瘫坐在地上的芙洛特听见了有脚步在慢慢的靠近,她也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也没有动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依旧呆呆的望着尸体,怔怔的愣着神,而来的人也很配合的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安静着,等着芙洛特先开口。
“疯子,布福德一家都是疯子,连我也是疯子,疯子,疯子呵……”芙洛特开口了,带着自嘲的语气,说着,笑着。
斯内普听着芙洛特的念叨,并没有开口,但他知道,这件事怕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多了变故了。
“西弗勒斯,我好恨阿,恨那些害我儿子的人,恨我自己的贪婪,现在我又开始痛恨我的愚蠢!我怎么这么蠢阿,当了别人的枪还蠢得不自知,真蠢阿。”
斯内普依旧没有说话。
“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种家庭,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为什么?”芙洛特扭头看向斯内普,问着他,眼里的泪水衬着月光反射出亮晶晶的光。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想起,但这句话中带着除了他外没人能懂的一丝悲伤。
“是阿,没有人……”芙洛特眼睛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她低下头去开始哭泣,嘴里还念叨着,“我……我不要什么钱了,我……不要什么权利,我……我不要了,不要了,可儿子再也活不过来了……”
斯内普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并从衣袍的内兜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手绢,蹲下身塞在了芙洛特的手里,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芙洛特看了看手中突然被塞进的手绢,一瞬间有些呆愣,不解的抬头望着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芙洛特茫然的望着他,不禁感觉到一丝尴尬,而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缓解这种情况,于是忙用平时最惯用的嘲讽语气嫌弃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手绢可以用来擦眼泪的吗?”斯内普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后悔了阿。
也就因为听这句话的是早已习惯斯内普这副模样的芙洛特,不然换个姑娘的话,估计会哭的更凶。
芙洛特对斯内普的讽刺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听话的拿着那块墨绿的手绢擦了擦脸上挂着的眼泪,一股淡淡的药草香随着手绢附在了芙洛特的脸上。
正在这时,斯内普突然清晰的听到门外面的走廊那里有声音!可能是有人在那里!他随即看向芙洛特,但对方并没有什么异常,好像是没听见,也难怪,毕竟此时的芙洛特心神都比较紊乱,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
斯内普的眉头皱了起来,勒斯特庄园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来的,而且还是从大门,那来这里偷听的是什么人?看来他得出去看看。
斯内普轻轻咳了一声,算是缓解刚刚说错话的尴尬,并用极小的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擦擦眼泪,尸体还要处理,我出去看看。”斯内普也深知自己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所以只能拿旁边的尸体开刀了(塞手绢什么的,真的是斯内普最大的尺度了,再安慰就ooc了)。
“嗯。”拿手绢擦眼泪的芙洛特嗯了一声。
听见芙洛特的回话后,斯内普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后,便朝着客厅的门走去。当斯内普猛地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时,门外的那人果然也是一惊,然而等斯内普仔细看清来人的脸时,心中不禁嘀咕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