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偏偏照不到白香亭身上。
是阳光不愿照在他身上吗?
还是他自己,根本不愿被阳光照耀?
害怕接受光明的洗礼?
以前白万剑也是坐在他这个位置。
阳光却终日围绕着他。
他本人也像阳光般灿烂,散发着光明的力量!
为什么同为万剑堂主,坐在相同的位置,却身处光明和黑暗,两个不同的极端呢?
是不是白香亭根本就不适合这个位置?
桌上有酒。
酒已喝干。
白香亭已有了几分醉意。
其实他喝的酒并不多。
当他醉了的时候,他的身板虽依旧挺得笔直,但他的精神却已颓废不堪。
他的脸上又添了几道深刻的皱纹,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十岁,而他今年才刚刚四十岁!
他的脸被风霜侵蚀得太重。
岁月如刀,刻在他身上的痕迹,也比大多数人要明显得多!
白香亭斜着眼睛,望着右手边那面雪白的墙壁出神,神情竟是有些恍惚,有些畏惧!
可那面墙上,除了龙飞凤舞,足有一人高的“万剑堂”,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二哥!”薛雷在大厅门口轻轻地唤了一声。
除了他,绝没有第二个人,敢不经通禀擅自踏入议事堂一步。
白香亭竟似没有听到,他双目失神,呆呆fā lèng,难道他的灵魂,已经脱离开他的躯壳?
“二哥!”薛雷又加重语气唤了一声。
看着失魂落魄的白香亭,薛雷的鼻子已有些发酸。
“哦!三弟来了,请坐!”白香亭如梦初醒,他全身打了个激灵,似乎是被薛雷的出现吓了一跳。
“二哥!你到底怎么了?”薛雷也不客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白香亭身边沉声问道。
他记得以前的白香亭意气风发,从未像这般颓废过。
“唉!如果司马烟云还活着,那该有多好!”白香亭声音很轻很低,却如一颗zhà dàn,炸得薛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什么?二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司马烟云已经死了?”薛雷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虽然很激动,叫嚷的声音却并不大。
他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也不明白白香亭一直将此事隐瞒得很好,为何突然向他说出了真相?
“嘿嘿!活着?”白香亭奇怪的笑道,他这种笑,让薛雷感觉头皮发炸,脊梁骨冒凉气。
“他来得不是时候,他不该来的,”白香亭语无伦次的说道,“他活着就要承受无尽的痛苦,还不如死了的好!”
“二哥快说说,这倒是怎么回事?”薛雷着急的问道。
“急什么?先陪哥哥喝两杯!”白香亭笑道。
“哎呀二哥!你已经醉了,就莫要喝了,”薛雷一跺脚提醒道。
“怎么?难道连你,也不听二哥的了?”白香亭将眼一瞪训斥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薛雷嗫诺道。
“是兄弟就要有酒同醉,有女人同享!”白香亭语气铿锵,这句话也相当粗俗。
他一向温文尔雅,薛雷就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来人!上酒!”白香亭忽然大喝一声,就立刻有四个侍女鱼贯而入送上了酒菜。
酒是陈年佳酿竹叶青,菜是从京城请来的名厨烧得好菜。
现在本就已快到中午,厨房的大师傅们,也正忙着烧菜。
四个侍女退下,议事堂的两扇大门就砰然关闭。
只要这两扇门关闭,就意味着堂主,在大厅内有要紧的公务正在处理,任何人偷听和打搅都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