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木忽然明白,原来那女孩子说得姑娘并非是插花满头的海蝶,却是一直默默跟随的绿珠。
“我不戴花的,”绿珠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舞木正要挥挥手让那卖花的女孩子离开,却又听见了那支儿歌,小女孩儿唱来,夹在喧闹的人声中不甚清晰,歌词却隐约听得清:“小小女孩没玉钗,日日登高待花开。花谢花开十六载,嫁为君妇共头白。”
舞木心头一动,竟是忽然明白了歌中的意思。放眼看去,四周游赏的姑娘家人人都在鬓上插了一朵山茶,只有绿珠漆黑的长发间空空如也。
原来这里的腊八节,插花出行已经是习俗,家中女孩到了婚嫁的年龄,爹娘自然会在腊八买花,而后女孩家梳起云髻长鬓,以鲜花妆点,踏出闺门外游赏夜色。正当年龄的少年男子也自然会品评各家的姑娘,如果有中意的人便能够上门提亲了。那支儿歌所唱的,正是女儿家羞涩待嫁的心思。
“姐姐,姐姐,姐姐买花吧。”女孩子竟是认准了绿珠。
“不用。”绿珠扭头对她说道。
她这一扭头,却看见一朵雪白的山茶正绽开在她面前,层层花瓣堆雪,淡淡的幽香悄然拂过她鼻尖。那个小女孩踮起了脚尖,使劲把那朵最好的山茶递到绿珠的面前,一张小脸上满是融融的笑意:“姐姐买花吧,你那么好看,插在头上一定会给谁家的公子看中的。”
面对着卖花女孩的笑脸,绿珠冰冷的神色微微褪去,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些苍凉,微微伸出手去,也不知道是想接下那花,还是要拂开孩子的手。
“好吧,我买下,不用找了。”舞木把一个银锞子放在了孩子的花篮里。
“舞木公子?”绿珠有些吃惊。
“谢谢公子。”卖花女孩笑逐颜开,把花枝chā jin了绿珠的手里,一蹦一跳地顶着花篮跑远了。
“原来归墟这里的风俗,腊八是人人插花的,”舞木淡淡地说,“一朵茶花,也算不上贿赂吧?”
“我们去那边看烟花。”还没等绿珠答话,海蝶忽然蹦了起来,扯着舞木的袖子向前方跑去。
舞木被她一扯,不由自主地和她一起跑了起来,却听见耳边海蝶轻笑着耳语道:“莫非舞木少侠也看上了我们绿珠姐姐的美貌,还拿朵茶花讨好人家。”
“我……”舞木苦笑。
“哼!”海蝶扮了个鬼脸笑道,“到时候绿珠姐姐舍不得下手杀我们,我还要多谢少侠的美男计呢。”
“我不是……”舞木有些急了起来。
“一付傻瓜样子,就是逗你开心,”海蝶笑,“去看烟火,跟我去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