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木扭头看她,她仰着头,晶亮的眸子中映着漫天华彩。
绿珠隔着一步跟在后面,倒像是一个跟他们无关的路人。
“我还要吃栗子。”海蝶手里捏着一块糯米年糕,已经看见了远处剥开来的黄澄澄的烤栗。
“好。”舞木点头。
他并不缺银子,海蝶这点小小的要求不是难事。一路上尽管绿珠都是住小店、住寺庙,乃至于只是买些馒头充饥,可舞木的囊中还有很多很多鲛珠,也算是腰缠万贯。
两个人并肩往前挤去,后面的rén liu立刻又过来补充了身后空隙。绿珠并没有紧跟上去,她只是慢了一小步,立刻被人群隔开了视线。开始她还能看见舞木和海蝶身影在人群的空隙中闪动,很快她的视线里就失去了这两个人的踪迹。
可是她不慌,也不动,只是默默地立在原地,良久,抬眼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忽然看见一个人就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那个人一身白衣,头戴一顶黑色的织锦帽子,微微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
“是你?”绿珠低声道。
“我从草庐来。”来人低声说。
“好,我跟你走。”绿珠点了点头。
海蝶兴高采烈地捧着一纸包栗子,在一家挂了虾蟆灯的摊子前等老板用大虾瓷碗蒸出她的蛋羹。她吃得开心,两颊透出轻红,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
舞木陪着她等,却忽地回头看向周围:“她不见了。”
“这一路上我们又不是没有尝试逃跑,可是哪一次不是被她像影子一样追上来抓回去。”海蝶懒洋洋地,“就算这次还要试,你也让我吃完了这碗蛋羹。”
舞木苦笑,知道海蝶说得不错。绿珠的修为高过他许多,追击而来只是瞬间的事情,以雪落介乎武功和神通之间的绝技,他们可以说绝无机会。
“茶花!茶花!我要买一朵。”海蝶忽然看见了一个捧着竹篮而来的小贩,眼睛亮了起来。
竹篮中竟然真的是春季才盛开的白茶,一朵一朵并列,正是开到极盛,华美无方,在严冬的天气里美得令人心折。舞木也好奇起来,拦下小贩取了一朵打量,赞叹不已。
“这个季节怎么有茶花?”他问。
小贩滑头,只是笑着摇头,不回答。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办法,是用的蒸花法。”海蝶一边埋头挑花一边说。
“蒸花法?”
“你听说过武后怒贬牡丹花的典故没有?”海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