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乞丐想了想,低头往地上看去,地上果然躺着一锭二十两的大银子,海蝶用来砸他的居然是银锭子。
“够不够大,够不够让你闭嘴?”
乞丐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使劲点头道:“够大,够大,我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他一脸郑重,捣蒜一样点着头,将银子往裤里一揣,一路小跑就不见了影子。那乞丐没穿上衣,确实是没有别的地方可放银子。海蝶觉得又好笑,又觉得恶心,对着舞木比了个鬼脸。
“多谢姑娘,”老者长揖道。
“不必,”海蝶拱手回礼,还是男子的礼节,而后拉着舞木走向了落日楼。
走出很远,海蝶才悄悄靠近舞木道:“那老头儿是五海堂的。”
“你怎么知道?”舞木吃了一惊。
“那乞丐说他是五海堂的,他却没有辩驳。五海堂的人要是落在鲛族手里绝没有好处结果,要是寻常人,还不急着分辩么?可是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想来也是身负武功,不怕丐帮的势力。”
“想不到当年气薄云天的丐帮豪杰,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舞木摇头叹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威镇四海的北烈铁骑今日又如何?”海蝶苦笑。
“那老人莫非是看出了我们的身份?”
“不是,看他的言辞,像是五海堂出来招募的人。近日大海上五海堂的势力大盛,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但愿他真的没有看出来。”
“呆子,你多想想,”海蝶轻声笑道,“以他一点微末的武功,要是真的看出你舞公子是龙吟之人,拔脚溜去报信才是上策,难道凑上来给你试剑么?”
舞木愣了一会儿,苦笑道:“好吧,就算是我没有好好想,可是你刚才为何要帮他呢?”
“因为他说,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游子归家。季玄之词尤在,鲛族却不复旧时光景,”海蝶轻声道。
“这有什么呢?”舞木想不明白。
“没什么,就是因为这话我喜欢听……”海蝶幽幽地说,“物是人非事事休,他说得很对。”
“是,很对。”舞木道,心里说的却是:“哪里又来这许多闲愁!”
“看,看啊,那里就是北高峰。”海蝶指着远处的山,兴高采烈地对舞木说。她还在那里开心地蹦蹦跳跳,双颊因为奔跑泛起了淡淡的嫣红。
舞木行云流水一样跟在她身后,微笑着看着孩子气的兴奋。看着海蝶这样,舞木觉得开心,却又无可奈何。这已经是他和海蝶在白塔城的第二日,两人的足迹已经踏遍大半个海羽岛,可是海蝶还是赖着不肯走。可这两天里海蝶的开心却瞒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舞木隐约觉得海蝶和初见之时有些不同了,可是仔细揣摩又有些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