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吴越还没有说完,忽见裘老双眼忽然从书上移开,精芒四射。吴越一惊,顿时就停下了。
“来了。”裘老低声道。
“哪里?”吴越大惊。
“山路的另一头,”裘老无奈地指点道。
山路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二人,那袭绿色的裙衫掩映在道边的树木间。
“你……怎么从山上下来?”吴越骇然。
“谁也没有说她一定从山下上来,对手从哪里来都有可能,难道这一点你还不明白么?”绿珠没有说话,裘老却代她回答了。
而后,裘老微笑着对绿珠点头道:“绿珠,许久不见了。”
绿珠走出了树丛,一步一步,缓慢而轻盈的走向吴越和裘老,风间绿衣飘飘,鬓边的一缕黛发飞扬,如同纤纤手指无声地撩拨着人心。吴越不是第一次见她,也明知她抱着杀心而来,可此时依然能感觉到她玲珑的躯体在绿衣下的诱惑,他的呼吸一阵紧促,只得急忙侧过脸去。
裘老微微叹息,咳嗽了一声,这才唤回了吴越的心神。
绿珠站在他们身前约六七丈处,和两人势成三角,她修长的手按在缠于腰间的金色剑鞘上,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怒。
“你为何孤身到此?”裘老缓缓问道。
“我来杀他。”绿珠平静地说。
“你可知我们前来杀你,而你为何杀他?”
“该知道的他都已经告诉你了,何必多此一问?”
“是因为徐州的事情么?”裘老在她直截了当的回答下,也只得直言以对。
“不错。”
“吴越是在徐州杀了那些人,可是那些人不尊山庄为恶不少。吴越杀了他们也无不可,你何必执意与他为敌,令庄内手足相残呢?”
“名门,不是逼迫无辜的百姓去尊崇,更不是掠夺他们的家财米粮。吴越身为五大首领,纵容属下肆意拉人入教,不入则威逼其妻女,甚至重刑加身。又逼迫各地弟子贡献所有的财物入教,购买兵器,自己在徐州购置楼阁……”
“胡说!我购置楼阁乃是为了庄中体面,哪里有堂堂大教缩在深山野林里做野人的道理?”吴越脸上血红,大声喝问,打断了绿珠的话。
他话音落下,绿珠却说了下去,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吼叫:“被他烧死的七十六个人都是徐州的小商户,一生辛劳也不过积累百十银两。他们不愿意交出家产,就告诉了官府。徐州守备派遣了官兵守在巷子里,吴越却不就就此罢手,他亲自去徐州城穿风巷,杀了七十多官兵,又派人将所有的商户带回吴越统领的分堂。最后召聚弟子,一把大火将七十六人烧成一堆骨灰。自此分部弟子再没有人违抗他的命令,只因为再没有人有这个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