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聊聊以前的事儿。至于这些年,听他的意思,过得还算心满意足,也没听说和什么人结过仇。”
“然后他出门没多久就摔死了。”皇甫端插了一句。
皓龙不动声色:“皇甫先生,你这什么意思?”
“陈述一句事实。”皇甫端问:“那么,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皓龙反而笑了。
对方这句话无可反驳,却听起来很别扭。怪不得安氏都流传,皇甫端是一个没法子亲近的人。
皓龙现在非常认同这个说法。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杀一个人,还用这种方式……”安适翼倒没多想,只是琢磨:“实在是有点神乎其神了。”
“等等。”皇甫端打断他,说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此人死于他杀?”
“不是?”安适翼偏头看他,失笑道:“难不成他真的穿透了甲板,自己一跤跌死了?皇甫端,你想这样告诉我?”
皇甫端没说话,向着桅杆走去。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跟着一起往那边走。安适翼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掌控权又被拿走了似的。但他还是定了定神,跟着走过去。
距离桅杆三步,皇甫端停下来。他指着脚前那一块甲板说:“他就是从这里跌下去的。垂直落于下面的舱室,跌破后脑,折断颈骨而死。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意外。”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也是意外。”
“啊哈,皇甫端,原来你真的这样认为?”安适翼微微张开嘴巴,旋即大笑起来。他生得极为好看,无论怎么笑都显得好看,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声里包含着多少讽刺。
“我就是这样认为。”皇甫端神色不变,“无论事情多么不可思议,只要没有人布局,就是意外。”
安适翼看着他。
皇甫端继续说:“如果大家觉得这种推论太荒唐,不成立的话。那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比如,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阴谋。但若真有这么高明的布局,又何必针对一名普通的船员,为何不直接针对安适翼或者针对我?”
“恩,这说不通。”安适翼难得附议他一回。
“你想不通很正常,连我也想不通,这说明什么?”皇甫端竖起手指摇了摇,自问自答,“说明根本没有人在布局。”
“哈?”
“因为不存在我看不透的局。”
这是个冷笑话吧!一定是吧!安适翼差点笑出声来。他想出口讥讽两句,又觉得那样太过轻巧。
“你上去走两步。”安适翼说。
“什么?”
“那块甲板啊,你上去走两步,看看会不会出现新的意外——或者,试探一下有没有人在针对你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