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我从来没看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里面可能根本就是空的。”

哥哥闻言心里一动，将其中一个拦下来：“你们说的那个鬼在哪间屋子里？”

那孩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哥哥想了想指了指腰上的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是来除掉那只鬼的哦。”

那孩子露出防备的神色，朝街道一处偏僻的角落指了指，然后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拽了拽同伴的衣角，几个人便紧走了几步，跑远了。

哥哥叹口气，背后传来千羽吃吃的笑声：“什么时候哥哥你也变成神棍了。”

“你醒了。”哥哥背起她朝着刚刚男孩指的方向走去，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顿一晚，若真有鬼神，也当是给他们做个伴好了。

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大幅度地晃了晃，千羽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他强忍住不适，勾起嘴角对女孩说：“是你太沉了。”

果不其然换来千羽一个白眼。

他一步一停地走到那间屋子前头，伸手过去敲了敲门，门板上落下一层厚厚的灰，看来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心便定了下来。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哥哥像是卸下了全身的重担，这么多天奔波的劳累如来势汹汹的浪潮席卷而来，他一头栽了下去。

“哥哥！哥哥！”千羽焦急的呼声离他越来越远，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想，真累啊。

这一觉很长，长到让他觉得自己睡了一辈子。

哥哥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正大。

他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身子沉得厉害。

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机杼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有梳妆台，床沿上挂着精巧的流苏，俨然是女子的闺房。

“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妹妹：“千羽呢？”

“你是说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吧。”屏风背后那个声音的主人沉吟片刻，“她很好，至少目前来看很好。倒是你的状况要糟糕得多。”

哥哥按捺不住对千羽的担心，正要起身，那人无声无息地闪了进来，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低着头，似乎是在查看他的身体状况。仅仅如此竟然就让他一时无法动弹，哥哥心下苦笑，看来这回真是元气大伤了。

他定下神来，这才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而那一头白发，在屋里竟反射出雪一般的光泽。

“婆婆？”他迟疑地挑了个称呼。

“小子，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婆婆。”女子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

哥哥这才看清了女子的面容，那是一张极为清丽的脸，和千羽的娇俏可爱是截然不同的，眉目明明像水墨那般淡，却一下子刻进了他的心底，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姑、姑娘……”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北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