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难道不是你想留着我们的命，好去装点你的战功。”瑜缙云厌恶地道，“江靖路，你心里的贪念，让你迫不及待想要把我们全部俘虏吧，然后再拿到凤凰秘钥，这样不管是在南楚还是影州，你都有了话语权，但没想到反而让我们把你擒下来了。如果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走，南楚是不是早应该统治东陆了，真是自大！”

“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江靖路气极反笑，反问瑜缙云，“你们一个是龙吟号的船长，从来都在大海上漂泊，居无定所，无拘无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长在富丽堂皇的皇宫，衣食无忧。你们都只看到了江家在积金城所拥有的的地位和财富，但你们根本不懂，出生旁系、如履薄冰是怎样的感觉，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你是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你北海之王是海盗，没钱了可以去抢，而我不行，我在江家的地位，容不得我犯一点错误，不然就像那个人一样被驱逐！”

瑜缙云听着江靖路的话，心里同样也是波澜四起。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呢？成王败寇始终是最有力的一条论证。

战争不分善恶，只是立场不同。但凡战争起了，就都是坏的。

真正分善恶的，是人。瑜缙云始终认为，自己只要是站在善的这一方，那便无可畏惧。

瑜缙云将江靖路的佩剑递了过去，江靖路接过之后，轻轻抚摸着镂空的剑鞘，指尖触及那冰凉的表面，剑锋上似乎还传来一声竹海的风声。

但罗天凌却不以为意，道：“江琴一被江家除名了，但她依旧成为了这大海上相当当的人物，而你呢，丢了很多东西，卑微的留在了江家又得到了什么呢？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在江靖宇那些人的心里，旁系就是旁系，掀不起什么大浪。虽然江靖宇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有一件事他做的是对的，他始终没有和影州合作，也可能他在等你把凤凰秘钥带回去，然后再和影州谈条件，他那种人，只有先得到利益，才会帮人办事。”

“你说的对，我丢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加清楚，这就是人最大烦恼，如果可以所有的事都忘记，以后每一日都有一个新的开始。那个人离开了江家以后，有人送了一个坛子给我，他说，喝了它，不管以前做过什么都会不记得，我试过，很有效。我以为坛子里会是酒，但不是，里面装的是水，很冷的水。后来我才知道饮酒和饮水的区别，酒会越饮越暖，水会越饮越寒，心冷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江靖路“锵”的一声将剑抽出，宝剑剑锋发出欢愉的震响，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他失神地望着宝剑。

“这是姐姐送你的宝剑，喜欢吗？”琴一对着江靖路说道。

江靖路点点头，

“我们离开江家吧，我们姐弟俩去外面闯荡。”琴一说道。

“为什么，我们继续努力做事，他们会重用我们这些旁系子弟的，他们如果欺负你，我就用你送我的剑来保护你。”江靖路道，但他最后也没有勇气用这把剑保护琴一。

那年，琴一十六岁，江靖路十五岁。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琴一成为了南海之王海蜃楼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江靖路成为了南楚的海督，但是他仍旧没有进入到江家的核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