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这座石室的活尸。
“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死穴。活人有命门,死人有死穴。”
二人爬上第一层墓室,见谢湮昏倒在石棺旁。
陆行焉试过他的气息,尚算平稳。她咬破自己的腕子,给谢湮喂血。
谢宴原本想,人家心甘情愿,自己管哪门子闲事。
可是,后面的石室里又活尸对纯阴血异常敏感,她现在将自己的血液暴露,只怕会被后面的活尸吸干血。
他过去,探了探谢湮的脉搏。
“他没死,只是中了烟雾,入梦了。”
陆行焉将谢湮放平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一夜未眠,也有些疲乏。
“你来过这里?”
谢宴道:“我没事跑来死人墓下做什么?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陆行焉顶着困意问他:“为何要带谢欺山来此处?”
谢宴本来心有顾忌,谢家的这些龌龊事,实在难以启齿。可他侧过头,见陆行焉双眼闭着,竟是没抵住倦意睡了过去。
困倦和饥饿是活人无法攻克的。
她从小练功就爱犯困,因力过于集中,在练心法时常常睡过去,却嘴硬不承认,非说是去神游太玄了。
她还以为骗得过他。
她只是没有别人的花花肠子,并不代表她没有心计。
奈何府的岁月里,他也是初尝云雨之妙,不能自持。她有意反抗自己,弄一身伤,事后他便会用武功秘籍来做补偿。她得到好处,便每一次都反抗,没有乖顺过的。
那时倒也是轰轰烈烈,他一本又一本秘籍扔给她,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也心甘情愿被骗。
他始终认为,总有一天她会属于自己。
那年疾青山盟会,她承诺会回来的,即便他心中有预感,但还是信她所言。
他等她叁年,从怨生恨,刻骨铭心。
谢宴看向谢湮完美如画中人的面庞,温润君子,谁会不怜悯他...
他伸手抚上自己面上丑恶的疤。
陆行焉所爱的,从来都只是谢湮的那张脸。
他轻柔将陆行焉靠在自己肩上,凝望着她。
“若是你陪我去见父亲,倒也没那么怕了。”
他悄悄在她额头一吻,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
时光好像回到了当初奈何府中,二人练武,结束后她疲惫睡去,他终于有片刻的时间能卸下面具,轻柔地吻她脸颊,却又怕被她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秘密,一吻过罢就要重新戴好面具。
叁人各自入梦,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谢宴就警觉地醒了过来。
他敲醒陆行焉和谢湮:“该走了,再不去下一个墓,活尸就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