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释然了。
“我如今只想帮公子完成心愿,若是可以,稍微再提高些武学修为。”陆行焉难得提起自己的计划。
“你的武功还不够高么?天底下已经无人是你的对手。”
“别人的武功修为也在不断进取的,不进则退。武和文不一样,若成了第二,就很危险了,而且...我都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练,好像除了练武,别的都不会。”
只有天下第一才能保护好别人,如果是第二、第叁,就会像他身边四大护法那样被自己砍断手臂。
“你有什么愿望吗?”陆行焉问谢湮道。
他侧头看向陆行焉,故意卖关子:“你猜?”
陆行焉看谢湮不是一个盼望着长命百岁的样子,那么,他的愿望和寿命健康无关。
是和萧声声有关吗?
“我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事。”
“若你是我,你想要什么?”
若设身处地,她是谢湮的话...她会想逃出那个关着他的地方。
可若谢湮逃了出去,双生子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
一个注定早逝之人,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毕竟不是公子。”
谢湮笑道:“我就想呀,有一日,能和无咎一起出现,谁都不用带着面具。”
奈何府宗主迎亲,是一门生事,谢湮和陆行焉早就料到会有人来闹事,故光明正大的写了帖子邀请各位门派。
各门派得到请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好像他们怎么做都有风险。
这种情况下只能请领头人出面。
不是掌门人们来提醒,谢宴险些就忘了这大好的日子。
迎娶陆九的人本应该是他的。
他更换了一早晨衣服,没找到一件顺眼的。无意中又碰到脸上的疤,他内心想到,这样丑陋的一张脸,何必配华丽的衣裳,便穿着身上的藏蓝色袍子就出门了。
出门走了两步,又想,自己固然是被毁了容,但谢湮现在是奈何府宗主,他那张脸是无法见人的。
他的脸再怎么可怖,也好过一个面具人。
于是,他重新挑选了一身飘逸的白底黑松纹的广袖宽袍。
谢湮和陆行焉的婚事在疾青山举行。
谢宴不大喜欢那地方,那里有些不愉快的记忆。
他的左掌曾有一道疤,是她在疾青山上刺的,那道疤在他手上留了许久。
当初上关山之前,他生生剥开左手皮肉,新的皮肉长出后,他才敢去见他。
若不褪去旧的皮肉,长出新的,她一定会认出来的。
无数日夜,他期盼她认得自己,又怕她认出自己。
皮肉可以蜕变成新的,人心却不可能了。
谢湮今日穿着奈何府宗主才有资格穿的黑色鹤袍,就算带着银色面具,也是器宇轩昂的。
谢宴看见他,犹如在照一面镜子。
他们兄弟二人在少年时是最不像的,那时虽长着同样的脸,可谢欺山那病鬼竟比他高半头。
而现在,他们除了脸,声音,个头都是一般高。
他纳闷,为何当初的陆九并不爱这个器宇轩昂的宗主?
除了习武之时严苛了些,情事上放纵了些,他对她应当是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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