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七年才磨好一把刀,如果是你,会这么轻易将它丢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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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低贱的杀手,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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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我要你替我出战疾青盟会,待你一战成名,才配得上拥有陆行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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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的话不断侵蚀着她的意识。
当年萧永任务失败被杀,奈何府的人找到他的尸骨,按规矩应是扔去乱葬岗。
陆九刚完成第一次杀人,滋味并不好受,她在奈何府里的日子度日如年。
她夜里跑去乱葬岗,一具一具地确认,到天亮才通过他的衣服认出他。
她背着萧永的尸体走了一天山路,最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他火化。
萧永的骨灰被吹散至山野间,她只留了他衣襟的一角,做念想。
她擅自离开奈何府一天一夜,回去也要受惩戒。
索性不回去了。
她杀了一个欺负女人的男人,又帮农夫追回了骡子。
她身无分文,住不起客栈。几天没洗澡,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但是她很怡然自得。
她从来没好好的看过江湖里的样子,原来,江湖上向她一样破破烂烂的人有很多。
她不能漫无目的地走,饭总是要吃的。她打听到杀人可以拿钱,便去寻了个做杀手的生计。
她不想杀好人,但总是要拿钱的,所以当她发现自己要刺杀的目标是个好人以后,会反杀掉自己的雇主。
她这样虽违反行业规矩,但业界没人能打得过她,她渐渐发现,只要你足够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她生意越做越旺,越来越多受欺负的人雇她去杀恶人。她不会在乎对方是否是权贵,但凡做了恶心人的事,就要杀。
因此,她很快捅了娄子。
她杀了惹不起的人,被人追杀。
这距她离开奈何府不过三个月的事。
赵行风在奈何府里干着急,左盼右盼,盼望着她赶紧自己回来认错。
其实这三个月,陆九的动静都在他们的掌握里。
沈行止平日里是最爱护阿九的那个,更因阿九帮她和赵行风私会,为此没少受宗主责罚,沈行止此时最担心。
她怂恿着赵行风去向宗主求情。
“她身上有着奈何府的印记,若是这次被反杀,只怕会丢了奈何府的脸面。”
宗主面具下的脸波澜不惊。
“既然如此,就在她被别人杀掉之前先下手,赵行风,你亲自去。”
与其让她丢脸,不如自己下手杀了她。
她自己掉以轻心,没认出奈何府派来杀她的人,等发现对方的招数和以前来杀她的人都不同时,为时已晚。
她想跑,没跑几丈远就被宗主拎回来了。
宗主人虽丑恶,却爱干净,他闻到她身上那股血的味道,险些吐在了面具里。
他们没回奈何府,而是去了附近的疾青山别宫。
陆九虽然犯了错,但也令他刮目相看。
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在上次走火入魔占了陆九身子以前,他从没把她当过个女人看待。
眼前的她满身狼狈,他亦没法当她是个女人。
这样的陆九,留着惹他不快,杀了又太过可惜。
陆九沐浴时,他没有顾忌地走进去,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肩膀上奈何府的印记消失了。
原本的印记变作一道丑陋的疤痕。
陆九知道他目光落在哪里,她立马用另一手将自己肩膀的创口捂住。
她剜了奈何府的印记。
宗主不是一个容易动气的人,他会有一千个办法让陆九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服服帖帖地为奈何府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