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风实在忍不住,回了陆行焉一嘴:“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那样放自如的。”
赵行风是高手,顶级的高手。
但顶级的高手和天下第一的高手是有壁垒的。
天下第一的高手,不止能控制住对手,更能控制自己。
现在赵行风打伤了和尚,若是丢下他,就是让他自生自灭。
陆行焉虽仍怀疑和尚,但她不能把受伤的人丢在这里。
和尚听陆行焉答应留下他,高兴地又吐了一口血。
“谢谢施主...施主恩德...”
话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谢公子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赵行风忙着照顾和尚,自己和陆行焉便多了许多独处时间。
一想起赵行风对陆行焉还嘴后后怕的神情,谢公子笑出声来:“赵行风怎么这么怕你?”
“他才不怕我呢。他怕的是宗主。”
陆行焉是宗主手上最好的那把刀,奈何府里无人不怕。
“那你便狐假虎威,欺负你师兄?”
“并非如此...是我开始修炼明镜心法后,他们都与我疏远了。”
五十年间练过明镜心法的活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练至明镜心法,必须是在武学上已登峰造极,才足矣悟道,不被反噬。
而五十年间,练完九重境的,只有陆行焉一人。
明镜心法是奈何府的至宝,代代相传,只有宗主才能练至九重境。
可这天下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尊秘籍,早已被陆行焉用来烧柴。
也就是说,她是古往今来,最后一个练至明镜心法九重境的人。
“以前师兄经常指使我给他和师姐偷偷放风呢。”
“他看着倒像是个老实人。”
“若他真是个老实人,岂会让我们这些晚辈都信服于他?”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你们以前有许多趣事。”
“行止师姐一心练功,并不将师兄看入眼。师兄也是用了千方百计,府里不是谈男女私情的地方,我不知替他们做了多少回挡箭牌。”
陆行焉谈起以前的事,鲜少有能让她面带微笑的。
谢公子爱听她说这些事。
从远处走过来的赵行风听到陆行焉将自己做过的不老实的事都抖了出来,脖子涨红。
谢公子斜视着赵行风,调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师妹,那和尚已无大碍了。”
只见陆行焉沉思了片刻后,道:“若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怎会这么快痊愈?”
赵行风道:“你信不过那和尚,还信不过我吗?”
陆行焉点点头,“唔,就是信不过你。”
赵行风语塞。
他既觉得冤枉,又明白陆行风这样想是情有可原的。
谢公子歪头看着陆行焉。
他含着几分调侃笑容的目光令陆行焉自卑了起来。
陆行焉让赵行风去照顾和尚,等赵行风走后,她问谢公子:“我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
“陆行焉,我很高兴。”他与陆行焉十指相扣,“你信任我。”
他能立即诶陆行焉的疑神疑鬼。
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陆行焉双目带着澄澈的笑意,同一分敬重。
她不是信他。
她是崇拜于他。
数年前,他对陆行焉伸出援助的手,不嫌她脏,不嫌她臭,不嫌她是奈何府里的一条狗。
他是头一个把她当做人看待的人。
就算他欺她瞒她利用她,都无妨。没有当年他伸过来那一只手,如今的陆行焉仍是奈何府里的一具行尸走肉。
和尚醒来后,跟着他们赶了两天山路,陆行焉见他生龙活虎,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疑心自然加重了几分。
当然,她不会再让赵行风和谢公子看出来她的疑虑。
入夜,趁谢公子和赵行风熟睡后,她捆着和尚来到断崖边。
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
和尚急了:“施主,我真的不是坏人。”
陆行焉自然不信这种话。
“你要么与我讲实话,要么粉身碎骨。”
山顶大风将和尚吹得面色惨白,一个人恐慌到了极致,才会露出本能。
陆行焉一点一点施力将他向深渊的方向推去。
九十九真的只对小谢有滤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