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双小手搭在她的肩头,傅赵氏抬头一看,是女儿丹砂。她心中悲意更甚,抱紧女儿,泣道:“咱们娘儿俩可怎么活……”
……
一滴水珠落入水面,漾起的涟漪拉回了丹砂的思绪。她拭了拭眼角,擦去泪珠。
说起来,哥哥离家时,自己才九岁,记忆中的哥哥经常锁着眉头,但一见到她,狭长的眼睛便漾起温柔的微笑。
哥哥的死打碎了全家的希望,娘亲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想起她花白的头发,因为日夜流泪而干涸的双眼,丹砂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哥哥的死,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时间回到三年前……哥哥下葬后的几日,丹砂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封还没有寄出的家书和一枚荷包。荷包显然是出自女子的细手艺,上面绣着一株双生莲花,丹砂觉得眼熟,才想起来那日为哥哥整理遗容时,曾在他的胸口看到过一样的纹身。当时她还好奇——素来冷傲自洁的哥哥何时也随了这绣臂纹身的潮流?家书中的内容更是让丹砂隐隐不安。冥冥之中,她觉得哥哥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而这荷包的主人,或许会知道一些东西。
要找到哥哥的死因,必定要去瑞和画院。丹砂下定决心,苦练画艺,一年之前,终于通过了乡里的选拔,为瑞和画院录取。她换上男装,给母亲留了一封信,孤身一人来到京都,化名赵子砂。傅赵氏心中担忧却无可奈何,只得再请出傅老太爷的一点薄面,委托远亲蒋家多加照顾。
一晃眼,一年过去。丹砂也曾向画院中人打听过哥哥的事情,但他们不是回避,就是说不认识。为了避引来怀疑,丹砂只得不再打听。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双生莲花荷包,说来也巧,前阵子,她意外发现这荷包里所塞的香料中竟有一味珍贵的黑麝香。——据药铺大夫说,此物最常见于欢场女子。丹砂如闻钟鸣,目光旋即锁定在京城的几家妓院之中。
身为画师,白天出入青楼自是不便。这才有了夜晚的一幕。
想到这里,丹砂揉了揉太阳穴——京城这么多家妓院,要找这个荷包的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她真的要时不时地欣赏一番“春宫密卷”吗?
丹砂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