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两次之后,我就自告奋勇的一个人去了,不过她似乎总是不好意思差遣我,在她看来,也许我也算得上个半仙吧,至少她丈夫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恶梦了。
虽说是深秋,但阳光依旧明媚,狭长的街道上铺满了散落的红叶,偶尔从树枝间,房顶上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随着格子窗屋的纸门被移开,早起的人们陆陆续 续的出现在街道上,孩子们也开始戏闹追逐,城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看起来似乎一片平和景象,只有穿梭而过的浪人身上的佩刀在提醒我这是个危险的时代。本着不 惹事生非的态度,如果看见浪人之间斗械,我都是远远绕开的。
我抱着一篮刚买的配菜萝卜,不慌不忙的走在街上,顺便欣赏一下京都的早晨。
走到一座神社前,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我好奇的探头进去,看见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女孩子,好像在哄她似的,那个女孩很可爱,不过一直在哭。我不知不觉走了进去,放下篮子。
怎么了我开口问道。
哦,太郎不小心把阿云的新头饰摔断了,阿云就一直哭,一直哭。一个年纪也就六七岁的小女孩回答了我。
什么呀,原来是这么点小事,我不由觉得有点无趣,正打算站起身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透柔软如冰丝的声音:阿云怎么哭了
那些孩子一回头,个个喜笑颜开,连声喊着:哥哥,哥哥。我惊讶的回过头去,一位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年在浅金色的阳光下微笑,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扎起, 又随意的在他肩上散了几缕。淡淡散发出一种清冷脆弱,纤尘不染的纯净。他漆黑的眼眸,令人想起了繁星闪耀的夜幕,他淡粉的嘴唇,令人想到春天第一朵绽放的 樱花,他轻轻一笑,仿佛阳光照射进了心底深处,那种温暖的感觉一直漫延着,漫延着
美少年,当时我想不出更多形容词,印入脑中的翻来复去只有这三个字。
他径直走到那位叫阿云的女孩面前,附下身子柔声道:怎么了,不要哭了。阿云见到他,刚咧嘴想笑,但可能又想起自己的头饰,又继续哭了起来。身边的 孩子把原因一说,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到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枫前,伸手折下一小枝枫叶,走回阿云面前,弯腰插在她的发鬓上,道:看, 这下不是也很漂亮。他语气温柔,笑意似乎快从眼眸里溢了出来。
我赶紧掏出自己随身带来的小镜子,打开让她看,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对着镜子看了一下,立刻止了哭声,姐姐的这个镜子好清楚啊,她轻轻的说道,眼 睛就一直盯着我的镜子,看着她一脸很想要的神色,我犹豫了一下,要是我不给,好像太小气了,我可不想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尤其是在那么一个美少年面前, 于是把镜子递给了她。道:那姐姐就送给你吧,那你就不要哭了哦。算了,算了,反正我回去又能买,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一款了,以后还是 带个普通的吧。
阿云喜出望外,连忙说了声谢谢,欢天喜地的继续和夥伴们去玩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那少年也正微笑的看着我,
那面镜子很漂亮。他忽然开口道。
嗯,我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现在又有点后悔了。呵呵,他笑出了声。
我叫小隐,你呢我自己也笑了。
――我姓冲田。那个,名叫总司。说着名叫总司时,他又笑了,那笑容好象突然绽开的阳光一样灿烂。
但我却笑不出来了,冲田总司,是那个冲田总司吗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两大剑客,一个叫做斋藤一,另一个,就叫做冲田总司。
我一脸震惊的盯着他,完全不能把眼前这个水晶般纯净的温柔少年和九岁起就握刀,斩人无数,人称鬼之子的冲田总司联系起来。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哦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赶紧拾起地上的篮子,冲他尴尬的笑了笑,飞也似的逃走了。
再见背后传来他清爽而愉悦的声音
回到近江屋好一阵子,我才平静下来,那样的少年,明明有天使一样的容貌和笑容,怎么会是让人闻之变色的鬼之子
脑中飞快的出现了一段关于冲田总司的记忆资料,冲田总司,新撰组一番队队长,副长助勤,兼剑术示范,属于天然理心流,26岁,殁。当初读到这段简短而 枯燥的资料时,我完全没有感觉,但现在真切的看到了现实中的人,而且还是那样一个美少年,心里却隐隐有阵失落,不知是惋惜还是遗憾。
正想着,门外走进两人,身着袖口有白色山型的浅葱色羽织,腰配太刀,矮一点的那个,容貌普通,面带微笑。而高个的那个身材挺拔,虽然容貌英俊,但神色冷淡,一双深邃的眼中闪动着冷酷的光芒,全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杀气。
一看他们进来,其他桌子前的客人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他们的眼光中夹杂着恐慌和厌恶。这样的服饰,好像是新撰组的专用服,这两人应该是在当值中的队员吧。
新撰组一直担任着维护京城治安的任务,但京都城里的人,从来就对德川幕府的差人没什么好感,因为京都毕竟是千年王城之地。相对地,他们比较偏袒与幕府 作对的长州派。长州藩发觉了这一点后,也更有意识地在京都收买民心,在祗园等地作了大量投资。而新撰组虽以镇护王城的名义驻扎进京,在池田屋之变中,致使 京都尽人皆知,新撰组乃是幕府的爪牙。因此,不少人设法袒护被通缉捉拿的长州藩士和浪人,甚至涌现了拼死保护长州藩士的义侠。事变之后,奉行所不得不为此 颁布告示,严令禁止京都居民窝藏逃犯。
我所在的这个时间段虽说离新撰组的覆灭只有两年了,但目前看来人们还是十分忌惮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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