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浩翔正专心画著一幅油画,台中公园的美景尽收画裡。放下调色盘,脱下工作服,浩翔脸
上带著微笑说:「老爸,最近在忙什麼?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不要太累了,自己身体要多
保重,大哥帮你安排去中国医药大学附设医院作体检,别忘了,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噢。」
「作什麼体检,才五十八岁,又不是七老八老的,何必发那个冤枉钱呢?给两个孙子买营
养品还差不多,你大哥就是这麼固执。」姜爸不捨浩平为他做的事情而喋喋不休。
「老爸,那是大哥与大嫂的意思,为了你自己的健康,你就顺著大哥的意思吧,况且你身
体健康,也算是在帮我们做儿女的忙啊!你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们就快快乐乐,
认真工作赚钱。老爸,有朝一日,我要把你这十二年来的冤狱,连本带利的向国民党政府
要回来,我要那些栽赃你的黑官,赔偿我们的损失的。」浩翔义愤填膺,振振有词的述说著。
「浩翔,爸爸没有白疼你了,你的心意爸爸了解,但是,有些事情只可以做,却不能说。
你马上就要為人师表了,自己要谨言慎行。凡事不可莽撞,爸爸就是一面境子,千万要小
心,别重滔覆辙。」
「爸爸,我....」
「别说了,爸爸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也许,真的有那麼一天....“政党轮替”国民党下
台,我们再来申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姜爸不胜希嘘的说著。
房间内的空气,顿时有如冰点般的凝重,父子各自心事重重。
「嗯....浩翔,你们身世的来龙去脉,你大姐应该都向你们讲清楚了,往后,对你大姐还
有两个哥哥要更加敬重,知道吗。」
「爸,我知道,我会的。」
「那就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爸,对了,下午二哥在后阳台捡到一张相片,应该是爸不小心弄丢的。」浩翔边说边从
口袋中掏出相片给姜爸。
「我就说嘛!怎麼可能被我弄丢了呢?」姜爸接过浩翔手中的相片,喜出望外得意忘形,
不知不加掩饰心中的喜悦。姜爸的喜乐形之於表,更引起浩翔心中的疑惑。
「爸,相片中的中年人是谁?我们认识吗?怎麼都没听爸你提起过呢?」
「噢!这....这是....监狱中....狱友周老的儿子,他也住在台中,拜託我就近观照的。」
姜爸支支吾吾的回答著儿子浩翔的问题,脸上斗大的汗珠直直落,随即转身离开房间。
浩翔望著父亲的背影,忽然感觉父子间的距离是那麼的遥远,从姜爸的反应跟离去前的答
话,浩翔心裡明白,父亲确实有难言之隐。浩翔走到书桌前,拿起素描簿,父亲与熊哥的
画像,一张接著一张翻阅,生命中两个最爱的男人,一个不知去向,生死未明。一个是自
己的爸爸,只能默默的爱在心裡口难开。
回到房裡的姜爸,默默的坐在床铺上,深深懊恼著方才在自己儿子浩翔眼前的应对,情非
得已的欺骗了自己的儿子。“浩翔,不是爸爸不向你坦白,爸爸是开不了口啊!相片中的
中年人,他不是周老的儿子,他其实是....爸爸的爱人同志啊!”
姜爸内心深深自责的吶喊著。思绪想起....去年那一天....
在那播放色情影片的斗室裡,那中年人的手,慢慢的游移在姜爸的大腿上....
萤幕上,金髮碧眼的美女,浪荡豪放的呻吟声,壮硕的中年帅哥,那高举的阳物,不停的
往躺在跨下那女人的双峰之间抽送著....
姜爸的眼神一直注视著,萤幕上那男人大屌的抖动,内心那股情欲神经,被深深的挑动著。
当姜爸不安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裤襠时,隔壁邻坐中年男人的小腿却已悄然慢慢的贴了过
来。姜爸不动声色,并未拒绝的举动,让对方逐步的贴近。
不久,中年男子的手也慢慢的放到姜爸的大腿上,手指头轻轻抚m抖动著,姜爸的内心激
盪著,感觉得到对方手上跳动的脉搏。那手轻轻的贴放在姜爸的手背上,姜爸裤襠裡的大
屌又顶著自己的手掌心!姜爸转头望了望四周,前座一位年轻人,正在为一位老者咬,
左方的邻坐,双方毫不忌讳的为彼此互打手枪。
姜爸望了对方一眼,虽然黑暗的斗室裡,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是藉著萤幕反s的
灯光,倒也能窥之一二。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轮廓清晰的五官,看得出他很紧张。姜爸
鬆开自己紧贴的双手,右手轻巧的放在那人的左手上,只感觉对方的手背,稀疏的体毛,
震动的脉搏。姜爸慢慢的移开自己另一手,瞬间对方的手掌,直接接触到姜爸的裤襠上,
那人探试出姜爸并无拒绝之意,左手慢慢的将姜爸裤襠上的拉鍊拉开,伸手入裤内,紧握
著姜爸高耸矗立的大屌。
姜爸的心在激跳,双手的脉搏在抖动,双眼不安的望著四周,忽然对方伸出另一手,抓著
姜爸的右手往自己的裤襠上贴去。姜爸隔著一层棉布,仍感觉得出对方裤内,高耸的老二
不听的抖动著。那人用自己的右手,退去自己裤襠上的拉鍊,坚挺的老二蹦然而出,他们
相互抚m著对方....
「到外面饭店去休息,好吗?」对方不知何时贴到姜爸的耳旁轻声说著。
姜爸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一前一后走出那充满情色的斗室。
穿过来时路,昏暗的灯光依旧,那人走在姜爸的前面,姜爸紧随其后而行,只见那人的 背
影,175的身高,穿著米色卡其裤,蓝色的波罗杉,那人忽然转身佇足,高耸的鼻梁,浓眉
大眼,x感的双唇上,留著浓密的小鬍子。
姜爸顿然停下脚步,裹足不前。心裡想著,此人气宇非凡,举止端正,浓浓的书卷味,又
略带chu旷的气息,只是,在斗室裡胆大情色的他?与出现在眼前的他?為何?....天壤之
别呢?
「怎麼....是害怕?还是....后悔了呢?」那人转身看著姜爸,边说边走到姜爸身旁。
姜爸微笑不语,却也躑躕不前。终究自己与这个社会脱离太久,不能因為自己一时的私欲,
再度使家人蒙羞。
「我....第一次....很不自在....我....」姜爸支支吾吾的说著。
「没关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勉强不来。」那人语气委婉的说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一回生,两回熟,走....相信我,你绝不会后悔的。」
姜爸微笑的点点头,出狱后的第一个男人,第一次跟男人上饭店,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就从
那天起....
「爸爸....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女儿浩英的敲门声,骤然惊醒姜爸的回忆。
「还没有,进来吧。」姜爸赶紧收起沉恋的思绪,但是仍难掩羞愧之情。
「爸....我帮你煮了麵,趁热吃了吧!」浩英将碗麵放置在桌上。
「浩英,你今年也三十五了,你们公司那个科长,追你追了十几年,从我入狱到出狱,他对
你,对这个家也帮助不少,我也回来了,三个弟弟也各自独立了,你还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别辜负了人家,这个社会,要找到这麼痴情的男人,真的,很难很难了。」
姜爸心有所感慨的说著。
「爸爸....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不嫁。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
清,我要照顾你一辈子。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对妈妈的承诺。请你以后别再提了。」
浩英说完话,转身逕自往门外走去,留下满腹心事的姜爸。
〈十七〉
一夜的辗转难眠,浩翔好不容易的熬到天刚破晓,,拿下墙壁上的衬衫、牛仔裤,利落地穿
上,一旁的镜子裡映照出挺拔结实的年轻躯体。著装完毕,他走进浴室裡梳洗一番,最后在
睡得乱七八糟的黑髮上抹上髮胶,一切才算大功告成。
浴室裡的镜子映照出浩翔的脸,让他联想到相片中和熊哥相像的人,他和爸爸倒底是什麼关
系?这个问题在浩翔的心中一直盘旋不去,而自己竟会為这种事感到介意,浩翔内心感到十
分困扰。
「振作j神!浩翔,这一点都不像你了!」浩翔用力拍拍双颊,為自己打气一番才离开浴室。
他将皱巴巴的蓝色背包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出门,骑著野狼125的机车扬长而去。
浩翔原打算到美术馆参观油画联展,但由於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到海边看看海。时间才早上七点多,加上气候不佳,沙滩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灰蓝色的潮水在y暗的天空下拍打著岸边
,有一种悲壮的苍凉感。浩翔格外喜欢这种感觉。然而逐渐落下的雨滴,打断了他看海的兴
致,他急忙逃离海边,但随著倾盆而来的大雨,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刚刚出门,虽明知可
能会下雨,但由於懒惰,他g本没带雨衣。
「真是的!偏挑这时候下雨。」浩翔边chu声抱怨,边骑著机车往回家的路上急驶而去。当浩
翔回家的时候,全身溼透的衣服,不自禁打了声“哈..揪..”顺手拿了藏在信箱裡的钥匙开
门。一进到房裡,浩翔才重重吁了口气。
抹掉脸上的水,往洗手间走去,并找条乾净的毛巾将湿透的头髮擦乾了些,换上了乾净的衣
服,躺到床铺上,不知不觉的又睡著了。睡梦中,只见熊哥的身影不断的出现眼帘,时而与
父亲合照的中年男子,时而两个影像合而唯一,熊哥血淋淋的脸孔,忽而狂笑,忽而沉默不
语。
「熊哥....熊哥....不要离开我....」浩翔睡梦中不断的叫著。
「浩翔,浩翔,你醒醒。」是二哥浩伟的叫声。
「二哥,你怎麼....没去上班....噢!头好痛啊!」浩翔双手握住头部喊著。
「噢!我利用中午午休时间,赶回来拿资料,早上一早匆忙间忘了携带,咦!你脸色....哇!
发高烧了。快起来,我顺道送你去看医生。」浩伟边用手m著浩翔的额头边说著。
「爸爸呢?我一早出门,看他还在睡觉呢。」浩翔虚弱的语气问说。
「他说要去“绿岛”探望以前的狱友,过两天就回来了。」浩伟开著车,载著浩翔急速消失
在大雨磅礡的道路上。
车窗外下著倾盆大雨,急速转动的雨刷,刷不及雨水落下的速度,看著身子微微颤抖的浩翔
,浩伟忽然一股怜悯之心,不捨之情,油然而起。不自禁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抚m著浩翔的
脸庞。
「哥,还好你回来,噢!好冷噢!」浩翔双唇抖动,上下牙齿不停的发出喀喀的声音。
「快到医院了,你不要再讲话了。」浩伟不捨的说。心裡却想著“浩翔,我会等著你,一直
等到你接受我....那一天的来临。”
台东绿岛监狱,姜爸办好了会客手续。这一别,转眼之间,一年又过去了,相同的会客室,
相同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情,会客与被会客,天堂与地狱?当六十三岁的周老,出现在姜爸
眼前时,那股久别重逢的心情,从双方紧紧的拥抱著,以及彼此泪眼盈眶的眼帘上,清楚写
著他们相处了十二年的情感,以及分开后的思念。
「老弟弟....逸凡老弟啊!你怎麼现在才来啊!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写给你的信,难
道....你都没收到吗?呜呜....」只见周老,老泪横秋紧抱著姜爸的双肩,激动的哭诉说著。
「到底发生什麼事情?小蔡呢?怎麼不见小蔡出来会客呢?周老,你不要这样嘛!到底发生
什麼事?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姜爸眼看周老见面后歇斯底里的情绪,双手不停的摇动
著周老的双肩说。一股不详的预兆!直上心头。
「小蔡他....他....」周老话未说完,不禁一声惊哭声,划破了y暗监狱的天空。身子缓缓
蹲了下去....
小小的会客室裡,两个老男人,一个六十三岁,一个五十八岁,十二年曾经朝夕相处的感情
,还有小蔡,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胜过一般夫妻恩爱的情感生活。而小蔡,这个刚刚过完四十
三岁生日的中年人,却选择一个夜黑风高的暗夜裡,用自己囚衣撕成的布绳,就这样结束了
自己的人生。
「小蔡他....真的....不....这不是真的,周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小蔡....你在那裡
?你快出来啊!小蔡....小蔡....」姜爸近乎抓狂的嘶吼著小蔡的名字。
「先生,请保持安静,这裡是监狱会客室,如果你再不能自制的话,我们有权马上取消你会
客的权利。」一位身穿绿色军服的长官说著。
「逸凡老弟,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冷静一下,千万要冷静,不要激动....」这回主客
异位,换成周老规劝著姜爸。
「姜叔....请冷静一点,否则,我们真的会被狱方取消会客的。」陪著姜爸一路亲自开车赶
车,换搭乘飞机来到绿岛监狱会客室的中年男子,终於开口说话了。
姜爸在周老与同行中年男子的劝服下,情绪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当周老简略的诉说著小蔡因
為思念姜爸的离开,又久久未曾接获姜爸的来信,在一次狱外服劳役的时候,因心情鬱卒,
加上狱中老大黑松大仔的挑逗,他与黑松仔打了起来,黑松的鼻梁还被小蔡打歪了,当场流
了很多鼻血。
那一晚,黑松找了五个彪形大汉....轮暴了他。从此,小蔡整个人都变了,变了沉默寡言,
闷闷不乐,日益消瘦的身躯,终於走上不归路。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他想不开,可是千防万防,还是阻止不了他,一心求死的决心。」周
老再次掉下不忍不捨的辛酸泪。
姜爸闻言,抱著同行的中年人痛哭失声,久久不能自已。然后娓娓到来:「我出狱后,每个
月都有写信来啊,但是,我也很纳闷,为什麼你们都不回信呢?早知道,我早该来看你们的
....。小蔡有留下什麼遗言吗?」姜爸硬咽的说著。
「没有....只有在他自己的囚裤内裡,写满著“逸凡”两个字。」
「小蔡....是我对不起你....小蔡....呜....呜....」姜爸泪水直流,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忍
不住流下泪来。
「周老,这位是我的小老弟。他叫熊战,这些日子,多亏了他,如果不是遇到他,我寧可再
回来监狱来,还比较有一线生机。就如你说的,像我们这把年纪,曾经被社会遗忘的人,出
狱不见得就比待在监狱中好....。」
从绿岛搭飞机回到台东的旅途上,姜爸始终默默不语,像行尸走r般的随著熊战而行。
熊战,一个外表看似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而实际的年纪却已经是个“不或之年”的人。他就
是姜爸出狱后,无意中在那家色情斗室裡,所遇见的那个男人。也是浩翔心中佈满疑惑“照
片”中的男子。他....熊战,更是浩翔心中那个唸唸不忘‘熊哥’的...亲生哥哥。
〈十八〉
中国医药学院附设医院急诊室裡,浩翔吊著点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浩伟正在急
诊室门口外的共用电话亭裡联络著大哥大姐,顺手拨了通电话向公司请假。
「浩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浩翔四肢无力,气息奄奄的说著。
「医生说,你是急x肺炎所引起的高烧,还好及时送你来急诊,不碍事,多休息,早晚
注意保暖,不要再受到风寒....你一早去那裡?怎麼都不讲一声,是不是又跑到海边去
了?有淋到雨吧!」
「我....我....」
「好了....别再你你我我了,闭上眼睛多休息,我会在这裡陪伴著你的。」浩伟双手紧
握著浩翔另一隻没有吊点滴的手。浩伟看著浩翔有如受惊小鹿的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爱,恨不得能紧紧抱著他、亲吻他,g本就不在乎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是在医院或
是家裡,更不在乎是否生病的他。被浩伟温柔的眼神紧握著双手,浩翔连动都不敢再动
,怕他真的会吻他。好半晌,浩翔慢慢的睡著后,浩伟才鬆开手。
浩伟在病床边呆坐良久,默默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浩翔,他多希望能和他睡同一张床铺、
能拥著他入眠。浩伟情不自禁的又伸出右手,轻轻抚m著浩翔苍白的脸颊。内心忽然一
震,心想..得让他好好休养,不能因為自己的欲望而去惊扰他。自己也得小心控制自己
的欲望念头才行,不能太c之过急而吓到浩翔。
今天在送浩翔来医院的途中,差点因一时衝动而吻了昏睡中的他,还差点在十字路口与
其它车辆发生擦撞!幸亏自己闪得快,要不然,后果真不敢想像。他喜欢浩翔,想要浩
翔的一切,即使他们是兄弟,这种渴望还是强烈得让他无法逃避。
虽然浩伟曾经多次想打消自己的爱意,但是只要一看到浩翔的脸,所有的掩饰、谎言都
不攻自破,最后他只好坦然接受自己喜欢浩翔的情感,慢慢等待时机的到来。可是浩翔
,他是怎麼想的?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些问题,浩伟的x口就又闷、又痛,
信心也骤然锐减。
此时,浩伟觉得浩翔虽然是近在咫尺,却又遥远得彷彿在他永远勾不到的地方。想著、
想,浩伟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不禁坐到病床上,瞧著躺在病床上睡的不甚安稳的浩翔
。突然,浩翔口中发出惊恐的哭喊声:「啊...啊..熊哥..不要走..」
一看到他被恶梦纠缠著,痛苦的蜷著身体,不停地颤抖哭泣时,浩伟想都没想的就一把
将浩翔抱在怀裡,喃喃低语安慰著:「没事、没事!只是恶梦而已,已经不要紧了.... 」
浩翔紧抓著浩伟,不停的哭泣、颤抖,尚未从恶梦中清醒过来。浩伟拂开他额前汗温的
髮,轻吻著他的额、他的肩,大手在他的背上轻抚著,给予他所需要的安慰。
浩翔慢慢地从恶梦中清醒,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这时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抬起
迷濛湿润的瞳眸,迷惘地看著浩伟。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浩伟啊。」浩伟低声问著。
「浩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