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城回到车场,狩方众们开始紧密有序的为车辆进行补给和修复,林岳东和天鸟美马则进入一间略有些狭小,中间摆着一条长桌,四周有一圈座椅,明显是用来会客的车厢里。
这个地方林岳东有点眼熟,记得是剧情里天鸟美马绑架了克城之后,和菖蒲商谈的地方。
“那么,你想和我商量什么事呢?”天鸟美马示意林岳东坐下,为两人倒了两杯水,问道。
“天鸟大人的手下此时大概已经抓住倭文驿的城主了吧。”林岳东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天鸟美马瞳孔皱缩,“林先生何出此言?”
“哈哈,别这么惊讶。”林岳东笑道,“榎久的刺杀并非一时起意,天鸟大人的敌人除了卡巴内之外便是幕府,卡巴内可不会玩这个,其幕后指使定然是来自幕府无疑,而此地城主要说不知情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天鸟大人遇到了刺杀,自然会想要找人来问问清楚,不是么?”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天鸟美马稍微松了口气,微笑道,“不管是谁,都不会任由别人刺杀自己而不作出反应的,不是么?”
“别这么急着放松,我话还没说完呢。”林岳东玩味的说道,“十年前,幕府方面突然断掉九州讨伐军的后勤支援,导致四十万大军一败涂地。此地倭文驿的城主广塚,当时乃是负责粮草的后勤主官,他必定会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天鸟大人想要顺便把这件事也问问清楚,我自然也是理解的。”
这回天鸟美马是真的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林岳东笑道:“我还知道,其实你心中早已明了,当年那场战败最大的幕后黑手是谁。呵呵,谁受益,谁主谋,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借着一场战败清洗了反对派,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并在全日之本上下贯彻自己的想法的,不正是那位天鸟兴匡么?”
天鸟美马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林岳东好整以暇的说道:“当然不少,不过你也不必惊慌,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还算是盟友呢。我对幕府虽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但对于它不思进取,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态度,也是颇为不满。在倒幕这件事上,咱们或许可以稍作联手。”
倒幕!
天鸟美马心里一跳。这是他心里目前最大的愿望,却被林岳东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也想要倒幕?”
“一切都源于九州战败。”林岳东侃侃而谈,“在九州的时候,原本你们几乎已经建立防线将卡巴内挡在国门之外,但幕府为了自身的权力,却不顾民生,悍然断掉后援,导致功亏一篑。凡是从九州归来的人,只怕没有一个不对幕府痛恨的咬牙切齿,比如大人你的手下,沙梁。”
沙梁就是原作第十二集中开着火车撞生驹的那位。在第九集里,磐户驿被毁灭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这是报应,幕府贪生这十年的份”。这显然就是九州生还的将士之一,对幕府关键时刻的背叛痛恨到了骨子里,以至于不惜跟从美马,用卡巴内屠城的方式加以报复。
“当然,痛恨幕府只不过是起因之一。对于沙梁那种人来说,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但天鸟大人你看的更加高远。从这次战败中,你认识到了将军的懦弱。天鸟兴匡或许不是很怕卡巴内,但他怕你,怕你携九州大胜之威取他而代。”
天鸟美马从小便已经展现出远超父亲的天才,天鸟兴匡对此相当的害怕,毕竟历史上儿子夺父亲权力的事一点都不少。因为这份恐惧,他甚至刺了美马一刀,并告诉他“是恐惧让我下的手”。这件事,成了天鸟美马心里长久的创伤。
“对于幕府筑墙自保的政策,你当然也是十分不满。毕竟你是激进派嘛,和卡巴内战斗才是人们应该做的,躲起来苟且偷生算什么?只不过是在等死而已。这些上层人士的懦弱,让你意识到,身份并不代表什么,王侯将相无种,草莽崛起才是日之本的未来。”
吉田松阴便是因为藩吏和公卿的无能才转向草莽崛起论的,天鸟美马自然也不例外。
“理所当然的,在你看来,这些懦夫竟然能统治日之本,完全没有道理。只有强者,才能够,才有资格在这个末世活下去。不能成为强者,就应该去死。所以,我认为你要倒幕。”林岳东最后说道。
听到林岳东的分析,天鸟美马只觉得如遭雷劈,脑子里一团混乱。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这样一个人,和自己接触连半天时间都不到,就能将自己的心理分析的一清二楚!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他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还有两点是林岳东未曾指出的。一个是天鸟美马自己思想上的不成熟——或曰中二病——另一个是天鸟美马天性中的偏激。小时候被父亲刺和九州战败两大创伤,激进派的思想,自身的中二和偏激,共同导致了天鸟美马如今的思维方式,和他倒幕的决定。
只不过这两点,林岳东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想要和天鸟美马合作呢,何必说这种讨人嫌的话。
天鸟美马定了定神,才疑惑的说道:“天哪,你到底是……我现在觉得,你是不是从十年前就在我身边安插了探子,然后一直持续关注我到今天……你怎么会对我这么了解?”
林岳东心道动画里对你着力刻画,我又找你的手下验证了一番,要是再不了解,就该切腹自尽了。
“此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轻笑道,“关键在于,你打算倒幕,恰好我也看幕府不顺眼,而且在金刚郭,我还有另外一个敌人。所以,我们可以稍作联手,不是么?”
天鸟美马沉声道:“你打算如何联手?”
“很简单,我可以帮你干掉幕府,而你则要在进入金刚郭之后,帮我挡住驱魔者联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