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出口,胖子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指着上空示意我看,我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只见上方全是浓重的雪气,阴沉的雾气将阳光和天空完完全全的遮住,四周的一切都是惨淡的,有种到了阴间的感觉,而且,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就流动着一条冰河。
我脑海里瞬间冒出黄泉两个字,随即反应过来,狠狠耍了耍头,心中暗骂:吴邪,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胖子指着上方,道:“我打一进来就是这样,愁云惨雾,跟到了黄泉似的,胖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鬼了。”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赶紧说:“呸,呸,打住,你要变鬼,我不也成鬼了吗?”
说到这儿,我不由想到那个德国鬼子,他当时也掉了下来,我本以为他会死,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也是掉进了那条河里,也不知有没有活下来。我问胖子有没有见到那个德国人,胖子回答说,除了捞到你,我连个裤衩都没看到,哪去给你捞德国人?再说了,德国同胞身强力健的,用不着你操心。
我说:“谁操心他,我是怕他没死,到时候敌暗我明,大大的不妙。”胖子一拍枪,挥手道:“一年不见,以为你胆子长肥了,现在看来,也还是跟个黄豆似的,放心,哥哥我保护你。”他虽这么说,人却走到了河边上巡视,我跟在他后面,跟着胖子顺着河道往上走,观察现在所处的地形。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比较奇特的地形,河的另一边就是我掉下来的悬崖,这条河并不宽,左右不过五六米,只是一眼望下去,水下幽暗,也不知有多深,而河的另一边,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地,再往左,有一个冰堆。
说是冰堆,实则看不清全貌,高只有四五米左右,走势高低不平,前后看不到尽头,而我们之前所待得那个冰洞,正是开在冰堆边上。
我问胖子,道:“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入口在哪儿?”
胖子挑眉,道:“入口?等我带你逛完你就知道了。”
我道:“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胖子嘿嘿一笑,道:“天真,不是我卖关子,而是这事情,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我跟着他一直沿着河道往前走,一路上景色单调,浓重的寒雾随着风涌动,周围很安静,仿佛没有一个活物。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昆仑山里很难看到活物,但并没有这种生机断绝的感觉。
胖子一向不是爱卖关子的人,我瞧他神情不对劲儿,不由皱眉,道:“胖子,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咱们现在时间紧迫,不是卖关子的时候。”胖子一脸无奈,道:“没有入口。”
什么?我心中一惊,没有入口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一次密洛陀?我瞪着胖子,道:“小胖同志,你给我解释清楚。”
胖子道:“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胖子最近显然是憋惨了,我怕他又跟我扯一堆有的没的,赶紧打断他道:“那就挑简单的说。”
胖子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我,埋怨道:“跟胖爷磨磨嘴皮子怎么了,真是的,你怎么跟你三叔越来越像。”我不由得苦笑,或许胖子说的没错,知道的越多,心里的担子就越多,以往跟着三叔他们下斗,在危机的情况都有过,照样能笑侃风云,但现如今,我是如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各种念头,心里记挂这三叔的安危,记挂着那扇青铜门,外表虽然平静,心中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苦笑的看着胖子,还没开口,胖子就招手,拍我肩上,道:“天真,你有没有当我是兄弟?我肉比你多,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急个什么劲儿,咱们铁三角虽然少了一个,但咱们两个,那加在一块儿,也是有勇有谋,什么斗没下过,这次不说别的,为了小哥,咱也得振作起来,你那文锦阿姨如果说的是真话,咱们加把劲儿,就能把那捞子终极给破掉,你现在士气这么低落可不行,万里长征才跨出一步,别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胖子这一番话,犹如醐醍灌顶,我这一年来,可谓过的浑浑噩噩,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后来即便是与小花秀秀两人相遇,他们却各怀心思,让我不得不防,现在胖子这一番话,让我又是感动又是感慨,正要发言,胖子道:“我看你就是太憋屈了,来,跟胖爷唱歌。”
我顿时哭笑不得,道:“唱歌?虽然咱们顺利会师,但情况还没乐观到这个地步吧。”胖子道:“毛主席说:一路行军一路歌,革命jūn_rén,要苦中作乐。”
我道:“胖子……你当过兵?”怎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这几年跟他下斗,别的没学会,毛主席语录,我都快背下来了。
我察觉到胖子神情微微一变,我心中不由一动,这胖子跟他认识这么些年,我们对彼此的品行脾气都了解的很,但我这时才发现,对于胖子的过往,我几乎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自封摸金校尉,在北京有几个堂口,但他其他的朋友,我却一无所知。
反观我,胖子对于我的事几乎烂熟,我的铺子,我家有几口人,我家人的性格,这几年相处下来,他都知道,但我现在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对胖子的过往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