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趁着秋收前这一点闲余,官府征募去修建城中学馆了。”有侍卫答。
“荒唐!修建学馆有专门的工匠!何至于要算入徭役摊到村民头上!”金大成怒斥。那学馆建好了难道不收束脩?又办在城里,明显跟此地村民沒多大关系。若是在村里修建学堂招募村民帮忙劳作,安排村里的小孩子进学堂识字,少收点束脩,还比较合理。
几名侍卫沒有吱声。侍卫长王明磊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
大家以为这是淮南王辖地,此般种种做法定是淮南王府授意的,心里还颇为怜惜此地百姓。殊不知,百姓所想恰恰与他们相反:官府指使他们做事,打的却是皇帝的名号!老百姓对传说中暴戾无道荒yín无耻骄奢yín逸不顾百姓死活的皇帝不知有多厌恶和痛恨!
皇帝莫名背这样的黑锅,实在有些冤枉。
可是,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她的手暂时也伸不了这么长,也沒这个能力和条件亲往指挥和统治一方水土。就算朝廷里有文书和相关政策下达,到了地方官员手上就完全是地方官做主了,悄悄修改一两点,再将自己荷包和私库充实一些,只要不是逼迫百姓太过激起民愤,顺便敲打敲打土豪别太欺负百姓,再控制冤假错案的产生,百姓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上边也不会派人下來追究。三年一过,这个包袱就可以扔给下一任了。
高胜寒的确不知道自己屁股下的龙椅有多不稳手下的官员又有多黑。可是,她看到了暗卫飞鸽传來的消息,原本昏昏欲睡抬不起來的眼皮立即完全撑开,涣散的神识一下子归位。
“皇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沈亦非看她爬起來穿衣,疑惑地开口。
“宝贝,朕有事忙,你先睡。”高胜寒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掀开帐子出去了。
沈亦非倒头睡去,露出肩背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乌鸦鸦的墨发铺于湖蓝色锦鲤戏莲绣花枕上,煞是好看。
也不是他不敬天子,实在是礼部那帮老狐狸太坏,给他一堆历年文档记录自己琢磨,又经常指使自己端茶倒水,研墨铺纸,当跑腿的传声筒,一天下來除了午休吃饭的时候能歇口气,其他时间完全就是在赶工!
沒几天,人也瘦了,眼圈下浮现青影,高胜寒虽说心疼,也沒说什么,只好吃好喝地供着。
礼部是老家伙多,兵部却是青壮年居上,陈子秀也不轻松,进门沒两天,就跟人干了一架。
对方沒敢下狠手,却也将他揍得脸颊乌青一块,身上更是几个拳头印子。
起因却是因为那人想在库里领东西,批条虽说下了,却沒经过上峰盖印,还在审核中,那人等得不耐烦,直接跟他要,以往也有先领物再补办批条的例子,再说又是护国大将军麾下,那人便张狂了些,沒想到会被新來的柔弱美人给拒绝。
“他娘、的,不就是长了个好屁股!”那人横眉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