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高胜寒不耐烦的挥挥手,看他退至门前拉开门准备踏出脚,又叮嘱一句,“记得常回來看看啊!朕想念你的时候找不到你会找你小兄弟秉烛夜谈的。”
慕容真顿住,低垂着头,再次道了晚安,恭谨地退下。
邓公公待人走远了才慢悠悠晃进來,拾起煤球抛弃了的绒毛球和玩具,一一归类放好。而后侍候皇上洗漱更衣,洗洗睡了。
“老邓,”高胜寒闭着眼好长一段时间都沒有睡意,又睁眼,瞪着黑压压的帐顶,“跟朕说实话吧。大坑口的钱去哪里了。”
邓公公犹豫一下,据实以告:“彼时先皇薨逝,陵寝尚未完工……”
高胜寒咧咧嘴,想笑却笑不出來。
为了个死人挪用公款,却又不想掉皇上的面子丢朝廷的信用,下边官员担心河道沒修好最后要担责,便故意拖延,待上边不明就里的官员下來巡视发现不对,参奏上來,沒有经验的自己按照流程将事情扔给大理寺……
高胜寒看着顶上若隐若现的绣金线五爪金龙,心中一片苦涩。
沒钱修河道,却有钱为先皇举办隆重的丧事以及自己的登基大典。
百姓如何都往后靠,皇家的面子,朝廷的面子才是重中之重。
高胜寒翻个身,默默想了想,低声道:“找个时间给那些人做个道场吧。”
邓公公应了。高胜寒又道:“将亡者名单查一查,看可有……”与慕容真有瓜葛的。
邓公公等了一会沒下文,以为皇上睡着了,蹑手蹑脚爬起來,替皇上掖好被子,又里外走一圈看看有何不妥,关窗关门,这才回转,在脚踏前和衣睡下。
高胜寒闭着眼,放缓了呼吸想着心事。
慕容真对陈子秀的暧昧态度,她是不久前才发现的。就在陈子秀从齐鲁回來那段时间。
可是,更多时候却像是他在透过陈子秀看另一个人。
后苑里那么多人都沒有发现,就连邓公公高公公等人也沒察觉,她不过观察一段时间就觉出别的滋味來了。所以才频频找了陈子秀秀恩爱。结果发现陈子秀貌似放下了心理压力,对跟自己鬼混也不是太排斥了,与慕容真的交往就是正常少年人的交往。有问題的只是慕容真。
所以她才试探了慕容真。从他家的调查入手,知道他父亲的官职就任历程,知道他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弟,知道自从自己开放藏书楼之后他翻阅最多的就是河道水务的案例,还有旁的琐碎事情。可是,她万万沒想到,慕容真会质问自己穿越來之前的事情。
珍珑殿偏殿,慕容真细细打理着自己的杂物。
其实也沒多少,不过几件换洗衣物,几样皇上赏赐的物件。
衣物中夹着一个绣兰花翠鸟的湖蓝色扇套,看着有些年头了,边角有些磨毛,却洗得很干净,扇套上的绳结是新编的,想來旧的已经磨损坏掉。
慕容真看着扇套,有些发怔。
青州,安王府。
“公子,京城來信。”
王子聪接过侍从递上的信件,拆封,打开折叠的信纸快速看完,唇边挂上一抹冷笑。
“高估他对我的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