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孩子出來之日,相信自己已足够强大,亦能为他提供一片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至于董家……他暗暗摇头。
董阁老也不能省心啊!照顾唯一外孙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文涛用过饭食,处理一些公务,就去了长女闺阁。
“父亲。”李明真放下手中书卷,恭敬行礼,又亲自斟茶递给父亲。
李文涛接过茶喝了一口,细细打量长女,暗暗点头。几个孩子教养得不错,妻子在这方面的确用心。
先问了孩子白日都做些什么,又宽慰几句注意休息保养,莫太过用眼。女儿乖巧的一一应了。
话锋一转,他直奔主題,道:“真儿也长大了,就不知日后哪家臭小子有这个福气,得了吾家明珠去!”
李明真心里一紧,面上挂了一丝僵硬的浅笑,羞涩的说道:“女儿想长长久久陪伴爹娘身前承欢膝下,为爹娘尽孝,可不想去那劳什子旁人家中侍奉不相干的人。爹爹莫不是不喜欢女儿,急着将女儿打发出去不成?”说着眼眶微红,似是受了极大委屈,拿了帕子捂住小脸无声饮泣。“倒不如让女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李文涛眉头微皱,低声呵斥:“胡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好好的闺女不出阁的?这叫旁人怎么看爹娘?下头弟妹又该如何自处?”
“女儿以为爹爹对于旁人的看法最是不屑的,如今倒也忌讳这些了。”李明真也不敢真撒泼,毕竟爹爹威严尚在,向來说一不二,她怕执拗下去适得其反让爹爹加快行动给自己指了人,遂一边低泣着一边诉说,“女儿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不喜京中生活。倒不如回乡过那朴实简单的日子,亦好过这处繁华遮人眼,乱人心智,处处攀比处处势力。见高就攀逢低就踩,如何保有本心。”
李文涛心中一软。
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愿。只是……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你也知道常人见高就攀逢低就踩,莫非你想做那被踩的?”
“女儿并非此意……”
“你也说了想回乡过那朴实简单的日子,可若你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可还能保有这满室书香,可伴着这袅袅琴音,每日喝着香茗卧着高枕只在香闺中绣嫁衣?”
不待女儿回答,他又接着道:“你忘记小时候跟爹爹交好的沈伯父家?”
“便是家财万贯声名誉满江南又如何?沒有坚强的遮风挡雨处所,那沈小郎也只能投到能保他的屋檐下!”
“难道你是要跟那一位抢人?”
李明真面色发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