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迎躲在门后观战了好一会,同意陈子秀的提议。已经走到这里,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齐鲁境内的确存在隐瞒田地数目少报收成和赋税的情况,说不得连人口也瞒报了。皇上怎么处理是皇上的事,只是他们的人手折损在这里就太不值得了。再往下肯定查不到什么,谁都知道济安府的窟窿最大黑幕最多,可是,官府有了警觉,说不得这会账册都被烧了。
既然冒险和不冒险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变化,何必造成我方伤亡?
陈子秀看他们同意,站到窗边,冲着底下大大声喊话:“吾乃靖安侯之子,尔等如若误伤本公子,可想好如何承担侯府怒火?”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多少都听进去了,不由一怔。暗卫们立即撤出缠斗圈,退守到主客房周围。
“操!老子就说陈家旁支随便一个少爷什么时候有这能耐能够使唤这等好手!居然伤我弟兄十数人!”
小院里响起一个如擂鼓般洪亮的大嗓音,直震得树上枝叶扑簌簌颤动。
陈子秀难受地堵了耳朵。
“大哥,别听他乱说,沒准是虚晃一枪拖着咱们他好由后头跑走呢!”一个略有些尖利的嗓音阴测测的说道。
“对啊!你说你是陈侯爷之子,可有凭证!”另外又响起一个声音,接二连三就有人不满地嘀咕起來。
“他们杀了咱们这么多弟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啊!让他们偿命!”“偿命!”“跟他们拼了!留下那书生的性命给侯爷就好!”
陈子秀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也不能让对方收手,不由懵了。
王迎面色一沉,冷笑一声。“谁给他们这个胆子?都活腻了!”他朝周全使眼色,周全还有些犹豫。若是可能,他们真的很不想暴露暗卫的身份。只要让官府知道京里已经开始注意这边的暗事,很可能会让皇上处于被动地位,届时收拾起这帮蛀虫就沒有这么痛快,说不得还会有漏网之鱼。
可是,这些人很明显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只留下陈公子交差!
拼?还是潜?
双方正僵持不下,驿馆外边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马匹嘶鸣以及官兵的呼号声,紧接着墙外燃起一长串的火把,将整个驿馆客院围了个严严实实!
“张大人你们总算來了!小店今夜突遭贼人袭击,求张总兵做主,严惩凶徒!”驿馆小吏连哭带爬的朝领头那人跑去,一边述说贼人恶行。
“里边可还有客人?”张总兵问。
“原本是有的。可是……这些贼人也不知何时潜进來的,就听他们跟客人吵起來。下官偷听到几句,好像是不满那边拿多了这边拿少了。总兵!他们这是在分赃啊!对了,下官在给那一行客人登记入住的时候,看到他们抬了好几个箱子进到客房!那一定是赃物!”
赃物你妹!
陈子秀恨不能飞出去拆了那个栽赃陷害的小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