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个人说着,里面杜鹃已经端着粥走进了房间。
非言先前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慕梨潇行事小心,所以脚步也很轻,但这个人的脚步却很重。门开的时候,非言赶紧闭上了眼睛。
杜鹃看到躺在床上的沈婕妤,她嘴上已经不能说话,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说着。“谁让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呢?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要怪罪的话,就去怪罪妍妃娘娘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鹃虽然也是一个心狠的人,但她可从来没有自己亲手杀过人,所以心里难免会有些忐忑。她端着粥走向床边,沈月如还闭着眼睛沉睡着,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而非言却在心里盘算着,这算不算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起来,会不会破坏了慕梨潇的全盘计划?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一忍,看这个杜鹃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杜鹃伸手小心地掰开那张嘴,然后舀了一勺粥灌进去。
非言原本紧闭着牙齿,但想了想,还是张开了嘴。冰凉的粥滑入嘴里,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心里一凉。这粥明显有毒。
不过思量之下,他并没有乱动,反而是将粥吞了进去。杜鹃喂了三勺之后,就把粥端到了桌上放着。然后溜出了门,出去之前还不忘在心里说一句,“如果你要报仇,千万不要找我,去找慕梨潇!”
杜鹃一走,非言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运动将自己体内的毒逼了出来。好在用的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应该是看在这个沈婕妤都快要病死的份儿上,所以觉得即便只是少量的毒也能置她于死地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心里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把证据留在桌子上?难道不应该一起拿出去扔掉吗?想到方才慕梨潇说的那些话,非言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一个调虎离山,还是一个嫁祸的戏码。
之所以会把碗留在这里,不就是想要制造沈月如被自己的宫女毒死的场景?风姝妍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对沈月如下手?她是觉得沈月如和慕梨潇有什么关系,解决了沈月如就能解决慕梨潇了?
“你没事吧?”慕梨潇走进房间,看到非言竟然站在窗边,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非言却幽幽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我已经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慕梨潇疑惑地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碗粥。应该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影带进来的。她皱着眉头走过去,拿出了一根银针,放到碗里,不一会儿,银针就变黑了。
“你吃了?”慕梨潇看着变黑的银针,惊骇不已。
“你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轻举妄动?”非言耸肩,“我觉得这毒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就没有乱动,吃了几口。等她离开,就把毒逼出来了,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我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这里的沈月如,应该已经死了。”
“妍妃可真是聪明,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手段,找个人把我引出去,再让自己的人进来下毒,再把下了毒的粥放在桌上,嫁祸给我。这里除了我没有别的宫女,没有旁证,这个锅就只能我来背着了。”慕梨潇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妍妃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里的。”
“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慕梨潇还想要他继续装下去的话,他一定会疯的,下次再也不能因为觉得好玩儿就轻易答应了,该让无名到这里来受罪的。慕梨潇明明选的就是他。
慕梨潇却是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其实这样正好。”
非言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死了还好?
“其实我先前就在想办法让沈月如消失,没想到妍妃竟然自己送上来这么一个机会。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到奉天去找月如的麻烦了。因为她已经死在了这里。”这一次慕梨潇倒是真的很想感谢妍妃一次,她竟然帮她解决了她现在最烦恼的一个问题,沈月如死了,她是凶手,那么她也可以死了。她和非言可以同时消失,这个院子里,再也没有人了。
“这么说来,你还要感谢妍妃?”非言都没想到这一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本来这两个人在宫中都不存在,想要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消失很难办到。
“是啊,我要感谢她。”慕梨潇说着,就把他推到了床边,“你会装死吗?你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看着她手上的银针,非言立刻就狠狠摇头,“我可是暗卫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会装死的,这一点不放心,就算有人砍我我都不会乱动。”
“这样就好,免得我还要给你一点帮助。”慕梨潇让他躺下,然后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虽然那并不真的是他的脸,但他还是想“死”得体面一些。
“你中了毒,当然应该脸色发黑才行,你不用管了,你都已经死了,不要说话!”慕梨潇处理好了那张脸,转身把粥里的银针取出来。然后跑了出去。
“救命啊出事了!”她到外面大声喊着,无奈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人来往,所以除了方才那两个人,应该没有旁人听到消息。
不过,她们两个听到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