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一直坐的端端正正听其它同学说,偶然侧身发现顾朗茳显得心不在蔫,不由转过头,低声道,“你怎么不听呀?”
“这有什么好听的”,顾朗茳道,“一个个哗众取宠的,让他们说榜样呢,又不是让他们讲笑话,再说他们家里的事干我屁事......我就喜欢听你说,你跟我说说,你们赵老师真有那么好?为了去家访把高跟鞋都走断了?”
季斐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感激与尊敬,“那是赵老师刚来的时候,后来她都不穿高跟鞋了,她真的很好,还出钱给我买作文书呢,我写的作文如果她觉得好,就帮我买邮票寄到报社去。”
顾朗茳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柔软,轻声道,“我记得学校里有表扬过你,说你作文在学生报纸上发表了。”在一个落后的乡村学校,学生的作文能登在报纸上是十分难得的一件事,知道季斐的作文上了报纸后,榆阳中学的校长专门在周一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表扬了他,顾朗茳那次正好在,也知道。
“那都是初中的事了,多亏了赵老师的指导,不过......我刚刚谈榜样的时候,跟大家好像不太一样,城里学生口才真好,以后我得多向他们学习。”
“学什么学,别拿他们跟你比”,顾朗茳打个哈欠,“就会耍宝,听的我都想睡了。”他一时没注意,“想睡了”几个字声音稍稍大了些,刚好被张老师听到了。
张老师笑道,“顾朗茳,一天才刚开始呢,怎么就想睡了?要不你也上台给同学们讲讲?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你生活中的榜样是谁。”
有人突然嚷了一嗓子,“我不想知道这个,我就想知道师兄到底为啥来咱班!”些话一出,立刻得到广大同学的热烈响应——
“我也想知道,都快憋一节课了!”
“师兄你到底为啥来我们班呀?别说降级啊,傻子才信!”
“师兄你不会来玩儿的吧?!”
“......”
顾朗茳懒得理他们,“别闹啊,接着谈你们榜样去,张老师还站那儿呢。”
张老师笑道,“同学们,你们接受力与观察力都有待加强啊,顾朗茳确实已经是咱们班一员了,没看见校牌上班级号写的都是咱班吗?不过关于他为什么会降到咱们班,老师也挺好奇的,顾朗茳,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要不你就说说?”
顾朗茳还是有些懒懒的,坐在座位上不肯动,季斐瞟他一眼,见他似乎真不打算动,偏身偷偷狠狠踩了他一脚,“老师跟你说话,快站起来!”
顾朗茳立即站起来了,得,差点忘了,旁边这小祖宗最看不惯人不尊师重道。
他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特理所当然地道,“怎么都问这个?这还不知道吗,我来四班,当然是给咱家小少爷陪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