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传言,秦经纶能以一界布衣的出身,到助南殷一统,还将突厥打的落花流水,凭借的尽是他当时的夫人。
他的夫人姓谁名谁,无人可知,但有人见过,他夫人手里有一本当传家宝的册子,上有排兵布阵八十一计,故而秦经纶才如此擅带兵打仗。
秦家有没有这本册子,雒妃不晓得,但是她还真在秦寿手里见过一蓝绸包裹的兵书,平时秦寿将之供奉在祖祠,无比慎重,还曾说过,那兵书向来都只传秦家嫡长子。
彼时雒妃挖空心思的想讨好秦寿,故而开口央求翻看,秦寿约莫也是不想太早惹来天家的忌惮,是以点头应允。
她的记性不错,翻了几遍便都记住了,然后才发现那兵书只得一半,后半部分分明被人给撕毁了,只余前四十计。
当时她就想着不若将后面四十一计找到,驸马定然会欢心。
她差人一查,才晓得撕毁后半部兵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秦寿的生母青氏,其中有何纠葛,雒妃不感兴趣,她晓得这事后,就歇了再找的心思。
而今,她瞅着手上泛黄的绢布,细读下来,可不就是秦家那兵书后四十一计,一计都不少!
那绢布约有半丈长,除了前面的四十一计,后面还画有山川河流,分明是一幅舆图。
雒妃定睛一看,纤长玉指一一描画,她赫然发现那舆图画的竟是大殷以外,近至突厥,远到波斯,甚至再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
她捏着绢布,用了好生的忍耐,才没将这东西给撕了。
远在京城的天家还真是小看了容州秦家,这样细致的舆图,没好几十年的功夫,根本是画不全的,由此可见,秦家的野心,有多庞大。
“姑姑,”雒妃轻声喊道,她虽不晓得目下要如何做,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她留不住这东西,“你与莺时和槐序,赶紧将这绢布上的东西拓下来,丝毫不能差。”
首阳没看那绢布,不过还是从雒妃的神色瞧出事关重大,她接过绢布应道,“婢子这就去办。”
雒妃挥手,又对顾侍卫吩咐道,“看紧安佛院,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喏。”顾侍卫无一步应。
整个偏厅里,余雒妃一人后,她才揉着眉心,好生思量起来。
那绢布,秦寿肯定会与她讨要,她也不能毁,还需得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谁让再过个几年,突厥那边就会反扑南下,届时还要靠秦寿守这江山,而绢布上描画的舆图便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是大殷的长公主,即便与秦寿再是有深仇大恨,可也不愿山河破碎,百姓无依。
大义为先,是每个大殷息氏子孙骨子里天生就有的气节。
她想起这些就觉憋屈的慌,分明上一世,他也是得到了绢布,可还在她面前装模做样,不过是想松懈天家的戒心罢了。
不过这一次,她同样得齐了八十一计的兵书,这物什造就了个秦经纶,没道理到了她手里,再给皇帝哥哥,折腾不出几个有用的良才美玉来。
届时,没了秦寿,依然有的是为他们息家守江山的人。
她打定注意,心里没那般无措后,等首阳那边将绢布内容拓印完整,便让顾侍卫松了安佛院的守卫。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暮色四合之际,雒妃搬了美人榻躺在有过堂风的游廊下,就见秦寿鬓边泛霜的大步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