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得意的晃了会二郎腿,想起还要办事,不再逗他,直起身子,正色道,
“也罢,和你说说吧,省得你不明白怎么回事,后面我还需要你的配合呐。”
“那天呢,咱俩分开后,我没去别的县城,而是去了府城。到府城之后,找了两个小乞丐,让他们给我盯住临武方向这边的城门和府衙门口,一发现骑快马的公差经过,立刻报告给我,当然不能白干,我给他们银子呢。
“果不出我所料,这种凶杀大案,临武县肯定会上报府衙,到第五天,也就是我到府城的第二天,临武派出的公差来了。怎么认出来的?自然是小乞丐想办法找人问的,你知道,但凡是大案,不管县衙怎么判,这上面的府衙肯定会派复审官重新审查,只是时间不会那么快,十天半个月算是神速了。
“于是我就假冒府城的提刑官,下来复查,其实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而已。”
王妙眨了眨那只独眼,嘴边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不可能,这临武县衙的人又不是白痴,你空口白牙的人家就信了?”老钱满脸的不信。
“呵呵,你还别不信,我就是空口白牙,人家也信了。”
王妙把椅子搬过来靠着栏杆坐着,让自己更舒服些,接着说道,
“当然,中间还有一点小故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临武的公差交完差回去后,我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套还不错的里衣和靴子,又花了二两银子雇了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在昨天下午,赶到了临武县南边几十里外的小县城外,我下了马车,一个人待在城外,等天黑快要关城门的时候……”
王妙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摸了摸白布包着的半边脸。
“我往自己脸上来了一刀,打散发髻,只穿里衣,满身的鲜血,跑到城门,告诉守门的民壮,说我是府城的大官,遇上了强盗,跟班都被杀了,钱财公文鱼符也被抢了。得亏我瞧着不对,躺在地上装死,又趁他们搜刮财物时,钻进树林子跑了,好不容易逃脱了追杀,到了这里,让他赶紧带我去见知县。
“守门的不敢怠慢,带我去了县衙,这知县见了我自然是怀疑,说怎么没见过我,还问东问西。”
王妙嘿嘿的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我就说我本是京官,才上任不久,自然没见过,恰逢临武发生大案,于是府城派我下来复审。至于府城的几个头头,嘿嘿,我来的时候自然打探清楚了,问不倒我。回答了几句,我就假装发怒,恐吓他,说这些强盗敢把我追杀到他的地盘,肯定是他们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纵容的,说不定还是官匪勾结,谋财害命。
“我要上报知府大人治他们的罪,还有耽误我办凶杀大案,两罪并罚,不砍头也要流放千里。”
王妙独目中闪动着摄人的光芒,露着的半边脸上却是带着微笑,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小知县吓坏了,又不甘心,实在是两难。我就给他出主意,先速派公差,到府城详细禀告事情经过,再派一队官差协助我办案,一来可以监视我,二来可以保护我不再有危险,这样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这,这样也行?难不成官府的人都是猪脑子啊?”钱护卫听得目瞪口呆,嘴里有些发干,咽了口唾沫说道。
“呵呵,钱兄,如果你是那小知县,请问你该怎么办?还真敢把我扣押了?万一是真的呢?”王妙有些戏谑的看着老钱。
“我也没办法,只能按你说的办。”老钱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接着又问:“后来呢?”
“后来嘛,我就带着这队官差连夜出发了。小知县一看我办事如此紧急,又信了几分,没敢怠慢,妥妥的把我送出城门。路上呢,我告诉大伙,说这次办的是一个特有钱的富商凶杀案,这种案子办下来,大家都懂的,肯定不会少了兄弟们的好处。
“这些人本来怨气冲天,半夜起来还要办差,不情不愿的,一听居然是这等好事,那是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啊。立马情绪高涨,态度180度转弯,对我那是言听计从,毫无怨言,从此唯我马首是瞻。
“嘿嘿,我这就相当于有了自己的一队亲信,办起案来就不怕他临武县的人掣肘。
“就这样,大伙儿紧走慢赶,终于在天亮之时到了临武县。”
王妙说到这,神色略有变动,眼神中仿佛带有些许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