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去的地方,是酒店。
路念笙洗了澡出来,在套房的卧室里面不见傅子遇踪影,她擦着头发走出去,看到他在阳台上抽烟。
阳台和客厅都没有开灯,所以这一片光线很暗,是卧室里面投过来的橙黄色的光让她看清,傅子遇的身影有些萧索寂寥,他低头,眉心紧蹙,愁容不展。
她心口突然就难受起来。
气的劲头过了,她想起方才在家里的情景,傅子遇的立场的确是有些尴尬。
她慢慢走过去,拉开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傅子遇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皱眉,“我在抽烟……你别过来了。”
他视线指指她肚子。
她说:“我想和你说话。”
他默了几秒,把烟给熄灭了,然后背靠着窗玻璃,静静看着她,“想说什么?”
“……”
她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看到他那个模样,就忍不住要过来。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孩子真的是你的。”
他笑了一下,“别和我解释,你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不信你吧?”
她也笑了笑。
两个人有家不能回,这副样子倒是有些凄惨。
他说:“我想让他们先冷静一下,现在气头上,大家说话都不太理智,根本没法谈……”
他顿了顿,想要让她去做亲子鉴定的话最终咽下去。
他怕说开了,又是争吵,无休无止的争吵,他已经受够了。
他站起身,往前一步,抬手抱住路念笙。
“刚才在家里……我说话也有些情绪,你别往心里去。”
她一怔,心口暖起来。
傅子遇多少还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也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她也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埋头在他颈间,嗅到淡淡的烟草味混合剃须水的味道,将他抱的更紧。
两个人相拥着站了许久,才回到卧室休息。
这一夜两个人睡的都并不好,路念笙前半夜都恍恍惚惚,到后半夜昏昏沉沉入睡,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见她与傅子遇最终还是分开了,梦见她的孩子出生,却没了父亲……
凌晨五点多她醒过来,天边只亮了一线鱼肚白,她在傅子遇怀里翻身,看到他睁着眼,看着她,眼眸里面一片清明,哪里有一丝睡意。
他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面颊,复又将唇印在她掌心里,缓慢厮磨。
她犹豫了几秒,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
“我去做羊水穿刺吧。”
他一愣。
“你……”
他说不出话来。
她的性格摆在那里,有多抗拒这件事,他是清楚的。
她努力挤出个笑来。
“不然他们又要为难你,这样鸡犬不宁的,日子怎么过?”
他有些欣喜,可又有些疼惜她,攥紧她手,“想清楚了?”
她点点头。
他情不自禁地就去吻她的唇,她躲闪,“还没洗漱呢……”
躲也躲不过,他还是吻过来。
这是个深吻,在晨光熹微的时刻里,他的气息充斥她所有感官。
唇舌纠缠,抵死缠绵。
他明显是有些情动,离开她唇的时候气息不稳。
“念笙,你真好。”
她唇上泛着水光一片,气息也是紊乱的。
“……拍马屁对我没用。”
他抱紧她,唇又落在她眉心鼻尖上,吻不够,他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所有重担在一瞬间,因为她的一句话消散了,他之前总觉得她脑袋一根筋,不会为全局考虑,可她现在终于自己回心转意,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被他吻的有点痒,躲也躲不开,笑:“你是小狗吗……”
他停下来,看着她的眼底发亮,她说:“小狗才会这样粘着人呢。”
他轻掐她的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骂我小狗,那你是什么?”
“……”她懒得和他理论,动了动身体想起身去洗漱,他将她抱的死死的。
“干嘛?”她问。
“让我再抱一会儿……”他头埋在她脖子里,叹,“昨晚看你提着箱子要走,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