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都和糜竺的马队正沿着土道走着,拐了一个弯,却见龚都猛然将手中大刀举起,皱起眉头高喊道:“止步!”
一众黄巾旧属急忙管住马匹,原地静止不动。
糜竺好奇的抬起头向前瞧去,只见前方的土道之上,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绿色长袍,手摇一柄白色羽扇,抬头望天,飘飘然做神仙之状,正好挡住了马队前进的道路。
这么得瑟,不是邓昶又是何人?
龚都双眼一眯,阴森的笑道:“嘿嘿,俺刚说完手脚太痒,这便真杀出来一个劫道的,俺可是有日子没杀人了,今日正好拿他开开荤!”
“龚将军且慢,此事似有蹊跷。”
糜竺抬手拦住了急不可耐的龚都,接着拍马上前,深深的打量了邓昶一眼,接着和善的一笑,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前面的那位先生,不知是哪路高人,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
糜竺雍容敦雅,举止谈吐得礼,仪表不俗,与他身后的龚都一众完全显出了对比,仿佛鹤立鸡群,令人咂舌赞叹不已。
暗中躲藏的袁尚见了不由大点其头,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之士,只是不知怎么会和身后那群五大三粗的贼寇混到了一块。
难不成现在贼寇的智商都见长,也都知道找军师了?
邓昶站在道路中央,听得糜竺相询,不由的哼哼冷笑数声,扬声道:“此山乃我府,此花乃我杵,此路乃我堵,要想过此道通疏,留下马匹当押物,若是执迷想不悟,哼,哼哼,哼哼哼——老子杀你来种树!”…,
“噗嗤!”
不远处的袁尚闻言差点没气的吐血,这邓昶的嘴到底是什么做的,逮啥说啥啊。
明明已经认定对面是贼,怎么经他一说,反倒是颠倒了过来?我们是来收缴赃物的好不好?
现在这情况,到底是对面是贼,还是我们是贼?怎么连这点立场都把不清楚,弄得这么混乱!
马队方向,以龚都为首,一众旧属的黄巾贼众纷纷持刀相迎,警惕的看着道路中的邓昶。
他娘的,这儒生乃是何人?安敢如此嚣张?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马匹?就敢放胆狂言?
这些黄巾贼在投靠汝南之前,从来都是拿别人的家伙,谁敢来抢他们?今天这一出,倒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糜竺心下清明,仔细寻摸片刻,便深知对方若无准备,断然不敢在此劫持己方的马队。
但见两方树林朔朔,只怕其中必有埋伏!
想到这里,只见糜竺冲着邓昶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所使者又是何人,安敢劫吾等马匹?可否告知一二?”
邓昶冷笑一声,原模原样的照搬袁尚话语,开口说道:“好说,我乃是汝南刘豫州,刘皇叔帐下!今日特奉天子衣带诏令,在此处缴马!你等若是不留下马匹?便是违了天子之意,下场吗哼哼,杀,无赦!”
“嘶——”
糜竺和龚都顿时吃惊的深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瞪视着一脸得意的邓昶,诧然道:“你你说你是奉谁的指令?”
邓昶冷哼一声,不爽道:“什么毛病?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的?我说,奉天子令,衣带诏,皇叔命,刘豫州刘豫州不认识?刘玄德知道不?”
袁尚在暗中,默默的竖起一个大拇指,太他妈上道了,这傻帽学别的或许不行,学唬人一个来一个来的,看那表情和入戏的神态,已是明显不在自己之下,颇有些青出于蓝之势!
废物有时候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秋风簌簌,人心拔凉。
糜竺、龚都,以及一众黄巾军的旧属都是哑口无言的看着不远处邓昶一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欠揍模样。
痴楞半晌,默默无言而对
良久之后。
但见龚都怒吼一声,面色乍然间变得潮红,双腿一夹,纵马舞刀向着邓昶杀来,一边奔袭还一边高声怒吼。
“放你娘的狗屁!还他娘的奉衣带诏?俺今日非他娘的砍扁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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