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却自己慢慢爬起来了。
她看着只余下半边在天际的落日,在橘红的余晖里,突然笑了一声,自语:“你也落下来了。总是――要落山的。不是吗?”
然后以她没有重量的脚步,轻轻地飘一样进了屋去。
婆子们对这种怪话已经习以为常,跟在她身后,关上了西苑的门。
――嘎吱的关门声。
最后的余晖里,乌漆的大门死死合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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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问她?”齐萱没精打采地趴在塌上。
听见猴子问起齐林氏――她的继母。齐萱才坐起来:“你问她做什么?”
猴子抓了抓头上的毛,说了今天看到的事。
齐萱很是厌倦地,不大想谈这位继母。只是抵不过猴子纠缠,才不大情愿地说:“她――她一惯这样。今天大抵是又发了病。”
“病?什么病?”猴子似乎是决意问到底。
看了看日头,齐萱说:“臆症,疯病,随便你怎么叫。”
“什么是臆症、疯病?”猴子挠着头问。
“就是神智不清楚了,说疯话――我不懂医,她犯病的时候爹也不让我们靠近。这是爹说的。”
“总是犯吗?犯了很久吗?”
“泼猴,你是从妖怪改行悬壶济世了?”齐萱很是惊异猴子对齐林氏疯病的兴趣。她不大想继续这个话题――林氏从小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反正她的臆症是犯了很多年了的。从她进门开始――大约很久了。爹从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她悄悄地吃药治病,总不见好。”
看猴子还想问,齐萱虎起风流妩媚的脸:“不许再问!我要睡了!”
猴子只得闭了嘴。
它看着林氏――或者说是齐林氏,总觉得好奇。
山林里的动物们没有这种叫做臆症的病,听起来是人才犯的?
猴子因了白蛇与小狐狸,对人这种动物,总是满怀好奇。
它对这种病也充满好奇。
它决定开始观察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