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觉的丈夫叫醒。白莉媛坐到桌前,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洁白的面条、
翠绿的菜叶,焦黄的鱼碎,这碗黄鱼面香气扑鼻、味道鲜美,白莉媛轻轻尝了口
面汤,那鲜美熟悉的味道让她眼前一酸。从小到大,白莉媛都很爱吃嫂子亲手做
的黄鱼面,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黄莺还记得自己的喜好。白崇儒这时也出
来了,洗漱后的他精神抖擞,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看上去温厚儒雅,虽然在这样
的穷乡僻壤,但依旧风度十足。白崇儒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坐在她对面,黄莺也
端了一小碗过来,白崇儒问了一句:「俊生那臭小子还不起床,还在睡觉?「听
到这个名字,白莉媛持着筷子的手不禁颤了一下,黄莺头也不抬答道:「我早上
去看过,他房间里没人,可能晚上没回家睡觉。「白崇儒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
不悦道:「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成天夜不归宿,还当这是他家吗?「黄莺
见丈夫动气了,连忙安慰道:「你别急,他不在村里,就是在镇上,这里十里八
户,大家都认识,俊生也够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不要为这个生气。「白崇
儒虽然对儿子的不成器大为恼火,但黄莺一向很懂他的脾气,在她的温言软语开
导下,这顿早饭总算顺利地吃完。换成平时,白莉媛肯定也会劝慰自己哥哥,但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她心里头对白俊生这个名字已经产生了阴影,连听都不想
听到这个名字,所以这时候她只好沉默不做声响,让黄莺自己一个人安抚白崇儒。除此之外,白莉媛心里头还有个一层担忧,因为黄莺刚才提到,在白莉媛走出
卧室、走下楼梯前,黄莺曾经上楼过,还去白俊生的房间找过他。虽然只是简单
的一句话,但在此刻的白莉媛心中却掀起一团浪花。如果黄莺早上上过楼的话,
她是不是会从白俊生的房间里发现什么呢,她会不会知道昨晚上白俊生的所作所
为呢?另外一想,白莉媛整晚都没有睡着,她却没有听到黄莺上楼的举动,那黄
莺究竟上没上过楼,白莉媛自己也不敢肯定。那么,黄莺究竟是从何判断,自己
的儿子白俊生并没有在家里过夜,她真的去白俊生的房间看过吗?白莉媛心里头
开始多了一些阴影,这些阴影虽然很澹、很薄,但一旦产生的话就很难驱散。但
黄莺毕竟是白莉媛最敬爱的大嫂,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他们这么多年积累的恩
情是白莉媛无以回报的,她不敢继续把先前的疑问深思进去了。所以,在黄莺安
抚白崇儒的时候,白莉媛只是低头不语,眼睛盯着面汤发呆,她这一点些许的异
常并没有引起白崇儒等人的注意,只有黄莺在温言宽慰的同时,不经意地往白莉
媛处瞥了一眼。这一眼极快极轻,白莉媛低头自然看不到,白崇儒也没有注意到。白莉媛这次出门前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没有把儿子托付给别人照顾,所以得到
哥嫂这边的资助后,立马就要动身回家。所以白莉媛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面汤
喝完,放下碗筷,就起身道出去意。黄莺连忙出口挽留道:「小莉啊,你难得回
来一次,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你哥哥嫂子说说话,也是挺好的嘛,干嘛急着要
走呢?「白莉媛面带歉意地道:「哥哥、嫂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石头一个人
留在家里,我没法出来太久,所以这次先回去,等孩子放假了,再一起回来看你
们。「白崇儒虽然不舍得妹妹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但看到她去意已决,而
且小石头自个一人在家,当妈妈的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款留了几句后,还是顺着
白莉媛的意思了。黄莺急着
去饭店照看生意,白俊生又不在家中,只要由白崇儒
骑着自行车送白莉媛到镇上的车站乘车。坐在白崇儒那辆历史悠久的老凤凰后座
,看着大哥穿着白衬衫的背影,白莉媛心中感慨万千。好多年前,白莉媛还是个
少女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自行车后座,让大哥白崇儒送她到学校上学。这么多
年过去了,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又好像变了许多。就好像骑着车子的大哥,
虽然肩膀还是那么地挺直,但银发已经爬上当年浓黑茂密的脑颅。而自己也不是
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抵达车站后,白崇儒以他惯有的方式为妹妹买好车
票,他在镇上教了一辈子书,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了,无论男女老少都很尊重这
位白校长,客车司机很主动地留了最好的位置给白莉媛,让她不用和来时一般,
与一大堆闲杂人等挤在一块。一切都安顿好后,白崇儒与妹妹走到一边,从裤兜
里掏出一迭钞票,仔细地塞到白莉媛的包中,柔声道:「媛媛,你还很年轻,你
也很优秀,不要沉浸在过去,要早日走进新生活。别担心,无论出什么事,哥哥
嫂子都会帮你,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白崇儒虽然外表斯文儒雅,但他一向说话
很严谨,在家里在学校都是十分威严的感觉,难得这次能够这么温柔地说话,而
且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对妹妹的关爱和理解,这让白莉媛收获到回老家以来最暖
心的爱意。亡夫的悲痛、生活的压力、被侄儿qiáng_jiān的耻辱……这些情绪夹杂在一
起,想不散的阴魂般缠绕着白莉媛,在一刻,在哥哥的话之下,终于像开闸的洪
水般涌了出来。白莉媛忍不住一把扑入白崇儒的怀抱,抱着哥哥宽阔的肩膀抽泣
了起来。白崇儒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还以为白莉媛是因为压力过大才如此失
态,十分怜惜地道:「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哭成这样子,谁欺负你了,告
诉哥哥,哥哥帮你做主。「话虽这么说,但白崇儒还是很体贴地让妹妹哭了个够
,并没有就此推开白莉媛。把一切都在哥哥面前哭出来,白莉媛的情绪得到了一
定的平衡,她平静下来后,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从哥哥怀中抽身,嘟了嘟嘴
,嗔怪道:「哥,你还嘲笑我,我……「在白崇儒面前,白莉媛差点要把白俊生
在她身上所作的恶行说出来了,但她在「白俊生「这三个字快要脱口而出时硬生
生地收住了。白莉媛并不是因为羞耻而开不了口,只是当看到白崇儒已经半百的
鬓角,昔日英俊的脸庞上爬满皱纹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此事,她实在不忍
心让哥哥心痛。白俊生再怎么不成器,再怎么大逆不道,他也还是哥哥的亲儿子
,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啊。白莉媛无法说出口,她只能将那个耻辱的晚上
藏回自己的心房,只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一般,与自己至亲的哥哥道别。离开鸟山
镇的车子启动了,白莉媛透过窗子,看着白崇儒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身影渐渐变小
,渐渐成为一个黑点,与渐渐远去的故乡逐步消失在视野中,她的心似乎也随之
消失了。「这不重要,这不重要。「白莉媛心中默默念着,她握紧了手中拽着的
包包,那里放着哥哥嫂子资助的钱,那才是重要的。无论这次鸟山镇之旅发生了
什么,白莉媛总算是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也拿到了她最需要的钱。有了钱,儿
子就可以去好的学校上学,白莉媛的未来就有希望。颠簸的山路,拥挤的公车,
下体还残留的疼痛,被侮辱和伤害的身心,这一切,与自己的儿子相比起来,又
显得微不足道了。想起还在淮海市家中的石头,白莉媛的心重新炽热了起来。…
…淮海市,三港公司的集体宿舍里,傍晚的夕照已经逐渐在撤离那个面积不大的
房间,月底的太阳虽然还是那么地灼热,但明显已经露出强弩之末的底色,再
过几个小时,宜人的秋凉就要过来接管这片天地了。夏天快结束了,新的学期也
快要开始了。高家那张小方桌上,已经提前做完的暑假作业和一堆书籍整齐地摆
在一起,一本已经翻看了多遍的打开了一半,正好翻到《309暗
室》这篇故事,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半趴在这本书的上面,紧密着双眼,嘟
着小嘴,睡得无比香甜。小男孩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衬衫,衬衫下摆塞在黑色短裤
内,这些衣服一看就知道料子不是很好,但剪裁却出乎意料的精巧,穿在这个瘦
瘦的小男孩身上,让他有股不俗的气质,和这个简陋但却温馨的家一样,显然出
自女主人的手工亲制。小男孩头发理得很短,但他有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浓黑的
眉毛,长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都彰显他继承的遗传信息是何等的优秀,只
不过小男孩
的脸色有些黄,胳膊腿儿都比同岁的小孩要细,看上去健康状况不是
很好,也不像活泼好动的样子。他也许是看书看累了,想要趴着休息一下,没想
到就这样睡着了;他也许是太思念亲人,尤其是他唯一的母亲,想着想着就睡着
了……无论如何,小男孩睡得很香很沉,并没有听到自己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也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走入房内的脚步声。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被侮辱和被侵犯,
白莉媛带着满身的疲惫不堪回到了淮海市,回到了自己那个局促狭小的家中。虽
然这个家很小,这个家附近的人并不友善,但这里毕竟是属于白莉媛的,是属于
她和她的亡夫、她的孩子的小家庭,是白莉媛自己拥有的一片天地。老家虽然可
以怀念,哥哥嫂子虽然很好,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不是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只有这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只有和儿子在一起,自己的未来才有希望。白莉
媛看了看屋子,昨天烧好的一锅稀饭都吃完了,儿子还自己把碗筷洗干净收拾好
,桌上的书籍和作业本都可以证明他在家并没有荒废时间,看着儿子睡得又香又
甜的样子,白莉媛心中充满了欣慰,又充满了力量。她轻轻地将儿子从椅子上抱
了起来,小石头并不沉重,他还没有长身体,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他并没
有醒过来,只是嘴里嘟囔了几声,便被妈妈抱入了小卧室。白莉媛细心地为儿子
盖上毯子,充满爱怜地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儿子香甜地睡去,她这才回
过头来收拾自己。将从老家哥哥嫂子那里借来的钱放好后,白莉媛脱下身上已经
穿了一天一夜的衣服,光着身子走进了卫生间,她没有开灯,只是打开淋浴,在
黑暗中冲洗着自己的身体。老旧的热水器来水很慢,虽然水温并没有很高,但白
莉媛却像是久病初愈的病人般,稍一接触水就会浑身打颤。她的肤色是如此之白
,就算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都可以看到那犹如白玉凋成般的修长丰腴女体的轮
廓,但她却毫不怜惜地用力搓揉着自己的那身光滑娇嫩的白肉,在白皙如玉的肌
肤上搓出一道道的红痕,好像只有这么用力,才能够洗刷她身上曾经的耻辱,也
只有这样对待自己,才能让她减轻被侄儿qiáng_jiān的痛苦。只不过,当她蹲在已经逐
渐升温的热水中,岔开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用纤长白腻的手指分开自己那光
洁白净无一丝毛发的蜜穴时,细细的手指触到那过了一夜仍然充血肿胀不堪的蜜
唇,从下体传来的那阵灼热感却迅速传遍了全身每一道神经。所有的一切,关于
那个晚上的所有的过程,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感受,都不可磨灭地留在了那只红
肿擦伤的蜜穴里,留在了那副蜿蜒崎岖而又紧窄多肉的腔道之中,就像被白俊生
射入蜜穴腔道深处的jīng_yè一般,这具曾经信誓旦旦专属于丈夫一人的私密器官已
经不再专属了。她已经被玷污,被其他男人的阳具深深的插入,被其他男人的阳
具在里面chōu_chā捣鼓,被其他男人阳具带入了他身上的细胞、体味、分泌物,以及
其他男人jīng_yè和他的遗传信息。虽然热水可以冲刷走男人的细胞、体味和分泌物
,虽然深埋在蜜穴最深处zǐ_gōng口的节育环能够杀死男人的遗传信息,但这一切都
改变不了她被其他男人插入的事实,也改变不了那个男人留在她蜜穴腔道内的细
胞痕迹,他的长度,他的体积,他的温度……都将铭刻在这条令无数男人趋之若
鹜的腔道内,成为她终身难以摈弃的耻辱和痛。想到此处,白莉媛情绪难以抑制
,疲惫的双腿不堪地跪倒在流淌着热水的地面上,她在这个关起门来狭小黑暗的
卫生间中,在不断流淌的热水当中,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她哭的是自己流
年不利的遭遇吗?她哭的是自己坎坷不测的命运吗?她哭的是自己无法掌控的人
生吗?没有人知道答桉,也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桉。她只能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
利用这特殊的时间,让自己痛快地哭一场,让她对生活所有的悲愤和痛苦宣泄出
来,也许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已经即成的事实,就像无
论热水如何冲刷,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行程,那具嫣红肿胀的蜜穴腔道深处,仍然
有一丝一缕浊白的粘液缓缓流出,流淌到泛黄的瓷砖地面上,混杂在白莉媛滴下
的泪水当中。白莉媛并不知晓这一切,她只是沉浸在自伤自怜和自卑自弃的痛哭
中,她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哭泣自己的命运。就
像一只母羊,在即将被送上屠宰场前的哭泣。……在一墙之隔的小卧室里,名叫
高岩的小男孩睡得正香,他在做一个又长又有趣的梦。在梦境中,高岩走入了童
话故事里的密
室,并且从另外一个世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武器,以及很多很多
的金钱,多到可以改变他和他母亲的人生。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高岩才会知道,
在他做梦前的一天一夜里,他的母亲遭遇了什么样的耻辱,他的家庭将会发生什
么样的改变,他自己的人生又会被怎么扭曲。但在梦醒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