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茉莉不阻止程筝然的猜测，只是摇头、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程筝然叹息，“你们，果然是冤家。”随后又说：“这件事，他本人怎么看？”

“醒来后，我没再见过他。”

程筝然脑中浮现萧默的样子。那个随时嬉皮笑脸，玩笑人生的男孩子，经常逗她开心的小弟弟……

程筝然了解顾茉莉。顾茉莉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内心住着一个传统的小女人，不然不会对前任念念不忘。顾茉莉，绝对不会随便和男人发生一夜情，但发生了，就不会轻易忘怀。

“茉莉，萧默他是个好人，只是性格贪玩，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决定和他在一起，以后多担待些他的性子，也是很好的。”

顾茉莉狠狠闭上眼。

“我留学时，和舍友交流过爱情和结婚的问题。我说外国人很随便，看对眼就上床。那货很直接，说中国人更可怕，上了床就要结婚。想来，她是对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我是不是喜欢那家伙。怎么能和他在一起？还要包容他！天哪，躲了我吧。”

顾茉莉表情夸张，如果不是她真的伤心，程筝然可能会没心肝地笑出来。

感情的事，外人很难插手。尽管她心疼顾茉莉，但她的意见只供参考，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她本人。

程筝然帮她开了头，后面的话似乎并不十分艰难，“那天晚上我画设计图，萧默突然打电话说要来公寓，我没多想。没想到那个死男人居然抢我的零食。我们吵了一架，不知咋的说到拼酒。后来我们都醉了，发生什么事不太清楚。第二天醒来感觉不对……”

顾茉莉抓着头发，程筝然握着她的手，“茉莉，别这样。”

顾茉莉抬头时，眼角渗出水意，晕染了精致的眼线，“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筝然，你知道吗？他给我打电话了。上次同学聚会一别，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是这时候，他想复合。”

当年年少轻狂，顾茉莉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程筝然至今记忆犹新。五年的时间从手中飞逝，那人消失，茉莉出国。再见时，那人光彩照人地归来，傻子才会等在原地被他伤害。

“莫韫，他没有心，他是没有心的。”顾茉莉小声说着，全身战栗不已。“怎么能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真想一拳打掉他脸上虚伪的笑。”

“别这样。”程筝然抓紧顾茉莉的手，眼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筝然，我怕。”

这一刻的顾茉莉，像被大人遗弃的孩子。程筝然忍不住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茉莉，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是对还是错，是好还是坏，我都支持你。如果出现不好的结果，我和你一起承担。所以茉莉，别怕。”

萧逸坐在隔板后，举着报纸挡住自己的面容。

隔板旁边，两人的谈话一丝不漏地传进他耳朵。

听到顾茉莉说起以前的事，萧逸没反应，听到程筝然提到萧默的名字，萧逸冷淡如初，可是听到程筝然最后一番安慰顾茉莉的话，萧逸手中的报纸瞬间被捏碎。

闺蜜，还真是不一般的存在。萧逸想，穷他一生，可能从程筝然口中听到最亲密的情话也就是“我爱你”，而现在，她许诺顾茉莉荣辱与共。

萧逸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放下报纸，才发现半个胳膊因为用力过度而僵硬。哭笑不跌。萧逸，承认吧，你嫉妒了。

墙角，顾茉莉在程筝然的怀中停止哭声，“筝然，我现在心很乱。”

“那就什么都别想，过段时间，乱麻自然是解开。”这是程筝然的行事风格，但不是顾茉莉的。

“不，筝然。”顾茉莉抬眼，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黑白分明，倒映着程筝然的面容，“我要快刀斩乱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两者中间游移，是不敢承担的表现。”

程筝然抿嘴。虽然是好朋友，但人都会有分歧。顾茉莉坚持极端的观点，自有她的道理。她要做的不是辩驳她的观点，而是无条件地支持她，让顾茉莉感到温暖，充满勇气结束失败的感情并开始新的生活。

“好。那我们就快到斩乱麻，一次性解决，永绝后患。”

两人走后，萧逸通风报信，没想到萧默的手机居然关机。打到家里，是萧母接的电话。

萧逸一般不打家电，萧母开始以为听错了。萧逸重复三遍找萧默后，萧母才无奈地告诉他，萧默好像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呆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饭都是张嫂送到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