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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因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面基本上都没啥人,送祝米的话肯定是不热闹,干脆就在洗九的这一天由丈母娘过去照顾几天算是意思一下,最后等到满月酒那天再一起叫齐人来送过去。正好过了满月,小两口便可以带着娃儿回娘家走亲戚,顺便送点小礼物,算是对“送祝米”的回礼。
待得这些亲戚坐下,晓燕便和杨保平他婆娘两个一人抱一小家伙从里屋出来,给娘家人看这俩小家伙。这个在满月以前是绝对不行的,坐月子的时候除了至亲的几个人,像其他孕妇还有那些身上来了“好事”的妇女都不能进房间观看,据说这样会“蹋奶子”,不好。
不过等满月之后就没事了。
“哟!俩小家伙长得可真好!胖乎乎的真好看。”杨伟见晓燕抱着娃儿过来,赶紧凑上前去研究了一番,两张小粉脸都是r嘟嘟的,特喜人。
“去!小娃儿不能说胖,只能说长得好。”杨保平的婆娘啐了他一口,笑道。
第一百三十章 杨伟的俩儿子!
娃儿长得r嘟嘟的,大人们便欢喜了。/但出于某种素,也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在民间便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不能说娃儿长得胖,要不然自家先人听到消息之后会专门回来看望的。像这样的话因为人鬼殊途,小娃儿会受惊,整晚整晚地哭闹。
杨伟以前就在公路边的杨树上经常看见有人家贴的“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之类的布幌子,便是这么一个说法,要请过路的仁人君子每人都念上一遍,众人拾柴火焰高,阳气重了之后将因为挂念后人而迟迟不肯离开的先人们驱走,总之一整套程序做下来还是相当麻烦的。
听习娃子他妈提醒,杨伟也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重新纠正道:小家伙长得可真好!婶娘,我这么说没错吧?”
错。不过伟娃子,你自己的事情可也要抓紧了啊,你可是跟杨习一年出生的呢!”杨保平他婆娘笑道。
杨伟抓抓头,半真半假道:了年底我再请你们过去吃酒。”
也无怪人家习娃子他妈替他c心,关键是这杨伟到目前为止在杨家湾可以算是他们那一批娃儿当中的留守儿童。人家和他一般大的现在娃儿大都抱在了手里,甚至有些都可以满地跑爬到处撒泼了,可他老先生却一直都是单身汉一个,以前还有俩女娃儿经常来一下,现在也都没见着了。
在农村人的思想里面,就算是你赚再多的钱,做再大的事业,一天没结婚,你一天就是个娃。杨伟现在是有钱了,家里也请了那么多人来帮忙做事,但对于这小子的婚姻大事,杨家人还是都c着份心。也经常有人就和杨伟开玩笑:“伟伟,你这狗儿子还不准备结婚,小心到时候陪‘十兄弟’都没人了!”
“十兄弟”都是必须要和他同辈的那些没有结婚的人来陪地,可现在就剩这么根老苗了,再上哪儿找这些人来?
说笑间,门口的鞭炮声又起,却是习娃子家里见亲戚都来了,鸣炮请各位宾客前往饭店吃酒呢。倒是解了杨伟的尴尬。
酒宴是在王记饭店那里摆的,老王这人倒也算是厚道,听说习娃子是杨伟的小,价钱方面自然便优惠了许多,纯粹就是赚了个辛苦钱。和远远迎上前来的老王打了个招呼,叫他有时间就到自己农场里面提点螃蟹回来吃,杨伟便走了进去。
礼金这东西肯定是不能少地。当然也不能多。农村人在这方面讲究地很。杨伟尽管和杨习是从小玩到大地铁兄弟。不过在这些儿事情上面还是必须得随大流。一般像这种事应该写多少他自然也就是写多少了。要不然凭他目前地经济状况。写个三五千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不就是明显地给其他人上眼药了吗?
考虑一番之后。杨伟掏出钱包来。他也不忙着出钱。而是专门看了一下杨保平那些专门赶过来吃酒地朋友。然后照着有模有样也出了两百块钱地分子。当然这个出了份子钱之后肯定是要拿回扣地。一包洗衣粉。一袋共八个染了红色颜料地煮熟了地j蛋。最后还有一包十元左右价位地香烟。
关于这个红蛋地说法。基本上各地都有。但大致基本上就是一个意思:红色喜庆。而蛋则代表了繁衍生息地味道。也就是说满月送红蛋一来是给各位亲戚报喜。而来也有祝愿小娃儿健康成长。平平安安地意思。
至于那个洗衣粉。完全就没有什么别地说法了。单纯地就是一个回礼地意思。以前是送毛巾。袜子。不过也不知道是那一家带头。然后大家在办红白喜事地时候基本上都是回礼一包洗衣粉。然后再视礼钱地多少来决定是否要加上一包香烟。从好几年前开始。王金枝反正就没有买过洗衣粉。而家里地洗衣粉反倒有越用越多地趋势。
拿好回扣又帮他老子杨宝山出了分薄客礼。杨伟便在礼房地安排下找位置坐下来。因为是在饭店里面请客。所以整个一楼大厅里面除了留出一张八仙桌来给晓燕娘家人做之外。其他地亲戚基本上都是随便找个位置就好了。不分上下尊卑。不分亲疏里外。
上菜之前。还有个安排。这也是满月酒和其他地喜事不同地地方。戴护身。正名。
“戴护身”,也就是做外公外婆的要将抬盒里面的那些金银制品给拿出来,当着各位宾客的面一一给小娃儿带上,并带领大家一起为娃儿祈福,求菩萨保佑,平安长大。至于“正名”那就更简单了,杨保平说出他为俩小家伙取好的名字,然后由习
老丈人大声念出来,以为正名。
本来听习娃子倾诉心中郁闷之后,杨伟还对这村主任会给俩娃儿取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很是期待,等到最后一听的杨保平说出来,感觉上也不是那么很震撼嘛。
大的叫做杨润泽,小的则叫做杨润国,很普通的俩名字。不过听杨保平解释,也有及其深远的意义涵盖其中。
这边人取名都讲究一个排行,因为是辈,所以杨保平在经过一番仔细思量之后,便将这个润字留了下来。润泽,润滋润恩惠,泽水乡也,意思很明显便是望这下家伙日后能够做官润泽一方;至于润国那就更明显了,那意思谁都能明白。
一般情况下照这个程序接下来就可以开始上菜吃饭喝酒了,不过习娃子他老丈人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声音很大,中气十足,整个大厅里面本来吵吵嚷嚷的,竟然被他一个人给压了下来:“大家伙先稍微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到娃儿的干爹?”
这话就说得有点重了,一时之间整个饭店里面竟然鸦雀无声,都将目光投向了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杨习身上。本来习娃子跑过来刚和杨伟说得俩句闲话,见他丈人突然间提出这么一个话题来,顿时就有点懵了,像这些事情年轻人又有多少懂的?
认干爹这种事情基本上也是很多地方都有,有的只是临时性的,多则三五年少则短短数天,而有的则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过像婴儿时期就认干爹的那就属于长久的关系了。本来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通过这种形势来给娃儿保育祈福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因为习娃子这边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先天上比起其他的单胎婴儿来就不可避免的会弱上一些。娃儿娇贵不好抚养,要是有一个干爹的话就可以转移命相家道和睦昌盛。做外公心疼娃儿,提出这么个问题来倒也算是在故意挑刺。
个真的是我们大意了,不过还请亲家放心,娃儿肯定是要认干爹的。”见场面冷了下来,杨保平赶紧上前解释,“要不,我们现在就当场进行这道程序?”
听亲家这么一说,杨习丈人也就坐了下来,看着杨家人在一旁商量。杨伟觉得有趣,拿胳膊肘撞了撞习娃子,调侃道:“你老丈人很牛叉的嘛!把你小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是你了!”习娃子一把便将杨伟拉得站了起来,笑道:“送你俩儿子怎么样?”
吗?”杨伟也是不太懂这些东西,一二人同姓,二来自己还没有成家,谁知道能不能行?
这边的动静自然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杨保平一看是杨伟站在自己儿子旁边,顿时大喜:伟来做这个保爷正好了!”
“保爷”也就是“干爹”的另一种叫法,据说是源于四川那边,不过在杨伟他们这里倒也是有的。做人家娃儿的“保爷”,先就必须要自己命好,但周围十里八乡的谁敢说杨伟的命不够好?在他们看来这杨宝山家的小儿子可是大富大贵呢!命不好能做成这样大的事?
杨习老丈人虽说不认识杨伟,但这名字还是听说过的,事实上这整个镇里又有几个人不知道杨伟当初大闹刘家台的事儿?连刘家才那种有钱人都在他这里吃了亏,俩娃儿认下这个保爷还能差到哪里去?所以当即就把杨伟往自己那边的座位上拉。
这干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总得意思意思一下吧?杨伟找王金枝了解了一下具体的流程,又把老王叫过来要他赶紧上街去找个金铺给俩娃儿一人打一个虎头符,并在上面刻下姓名生辰八字以及今天这个认干爹的日子。本来是要打长命锁的,不过晓燕娘家那边已经送了这个东西,只好弄这个了。
本来这虎头符杨伟还以为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拿过来的,谁知老王跑过去没半小时便回来了,原来像这种东西人家金铺里面都有的,只不过就是在上面刻下时间就好。将这护身符给娃儿分别带上,又将票凭证交到杨习手里,算是真正地认下了俩儿子。
当然,杨伟做了这些,杨保平两亲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亏了他,饭刚吃完便一人包了个大红包过来,两红包加起来正是杨伟给儿子买护身符的钱,一分也少。杨伟还要推迟呢,被王金枝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回礼是必须要收下的,这是礼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找人,起黄鳝!
白得了俩儿子,回到家之后杨伟把这事给他娘老子一人都觉得高兴。
“伟伟啊,这下儿子都有了,还不想着怎么样把自己的事情给办了?”王金枝问道。
一说起这个,杨伟就觉得头疼。不是他不想结婚,关键是自己的想法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理清楚呢!说不得就只好硬着头皮笑道:“这个不慌,反正迟早总是要结婚的,总不可能说要打上一辈子的光g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杨伟天天在外面问价钱,终于在快要入冬的时候联系好了买主,要起鳝鱼网箱了!
到了深秋,黄鳝的摄食活动便一下子猛地停了下来,这时候只要不是价钱特别低,基本上养殖户便要将这些网箱里面的黄鳝起出来,要不然白白留在塘里,占地方不说,黄鳝体重可是很容易减轻的!
起黄鳝网箱和捡螃蟹还有干鱼塘不同,捡螃蟹要抽干鱼塘里面的水才能进行,而干鱼塘则要先拉网,再放水,再拉网,再放水如此反复数遍方能将塘里的水全部放干。可是起黄鳝网箱却要大水!最起码水深要保证在一米以上,要不然只怕箱底都要被水底的东西给挂烂了。
确定下起黄鳝的具体日子,那天一早杨伟便带着员工们撑船将绑住网箱的绳子全部解开,任由这些网箱被里面的水葫芦带着伏在水面上。然后等那鳝鱼贩子弄了车过来,便开始在网箱的一个角上面系上一根几十米长的粗绳子,将网箱一个个地往岸边的一个平整点的地方拖。
因为里面的东西太重,所以并不能一下子就将这网箱往岸上直接拉,这样会将网布给撕成破烂的。将网箱拉到边上之后,几个人便穿着水裤分两边站好,伸手将那些水葫芦一把一把地从网箱里面清理出来。在弄这个的时候就要非常小心了,因为黄鳝大部分都是躲藏在这些厚厚的水生植物里面,和那些藤蔓纠结在一起,一个大意便有可能将鳝鱼从手边给放出去。
“小郭,快,赶紧抓住!”杨伟大声叫道。刚才郭智礼便是没注意,直接将两条黄澄澄的鳝鱼愣是当做水葫芦地藤蔓给扔到旁边的水里去了。
听杨伟提醒,小郭赶紧伸手在水里抓了一把,大半年时间锻炼出来的抓黄鳝的经验水平现在充分挥了出来,手提起来时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黄鳝便在手指缝里面不停挣扎,却始终得不到解脱。
将这条鳝鱼扔回网箱里面,准备再去抓第二条时,哪里还有半点踪影?早就跑到那一大堆被清理出来的水花生里面藏了起来。
“算你跑得快!”郭智礼恨恨地拿手在水里面搅了一把道。
“切!没那技术还敢号称龙爪手?”胡磊在一旁哈哈大笑,对此表示出了自己极度的鄙视。
水花生清理完,在岸上的人便一齐力,将网箱往岸上拉。一二三地口号声中,网箱里面的泥水便从网眼里面跑出来,最后只剩下一条条的黄鳝裹在稀汤一般的淤泥里。这个时候便要将前半部分平摊在岸上,人站在上面踩住将后面的那半截也弄上来。
整个儿拉起来之后,将黄鳝全部集中在中间部位然后再将最后面的那一段网箱在水里面洗净做成一个口袋地样子,几个人便在浓稠地稀泥浆里面用脚将黄鳝扒拉出来,赶到下面的网箱口袋里面去。当然了,这样肯定是弄不干净的,剩下来的就全靠人工一条一条地拣出来放到旁边的大塑料桶里了。
不多时,几个人身上脸上便全部都是一点一点的稀泥,至于头上那就更不要说了,百分百全部都是星星点点无一幸免。相互对视一眼,见对方那副狼狈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很有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带着欢笑的劳动是最让人感到愉快的,可以及其有效地防止因为繁重的劳作而产生地那种疲劳感。两百口黄鳝网箱要全部弄起来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可以算一下平均每十五分钟清完一口网箱的话,两百口最少也天两夜不间断地劳作。但是像那样做的话,可能吗?
所以在仔细计算过头几口箱的清理时间之后,杨伟从水裤里面掏出了手机:“广广,给我找人!越多越好!”
张广广在那头一听,顿时就急了:“怎么了伟哥,出啥事情了?要带家伙吗?”
“嗯,一人给他们买双高筒胶套鞋就好了。速度点啊!”原来这杨伟他也打了一副好算盘,人手不够怎么办?再找人嘛!街上那些光吃人饭不做人事的家伙多得很,现在正是要他们出力的时候。顺便给他们也增加一下
能培训,累个半死之后也省得这些家伙还上街闹事,: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张广广这小伙子狗腿做的那是真叫一个出色,半个小时之后便给他拖了一东风大货车人过来,每人穿着双高过膝盖的胶套鞋,簌簌地火焦火燎跑过来:“伟哥,有啥事?!”这些家伙还以为是要去打架呢!
“呵呵,也没多大点事,就是找兄弟们帮帮忙给我把这些黄鳝网箱起出来而已。”杨伟哈哈笑着,看着那些仿佛集体被霜打过的茄子般苦着脸地小混混,:“多谢各位兄弟了啊!待会晚上我请大家伙喝酒!”
事已至此,谁还敢驳伟哥的面子?一个个说不得就强打起笑脸,开始在杨伟地安排下帮起忙来:“伟哥言重了,过来帮帮忙打个招呼就好,还喝什么酒啊?”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有不少人在心里就在哀叹,我刚换的新衣服!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嘛!等到下午天还没黑,两百口网箱便被清理了干净。还别说,这些过来帮忙地家伙一个个干起活而来到真的是把好手,速度又快动作又利索,看得出来以前在家里之所以不肯给自己娘老子帮忙,并不是不会做,而是地的确确就因为一个字——懒!
事实上农村里出来的娃儿,有几个不会做这些事的?没吃过猪r还没见过猪走路吗,看也早就看会了。除了少数需要技术需要经验的时候,基本上光是讲拼那把子力气,有几个庄稼人敢说自己就能够强得过这些家伙?
一个是长久以来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女娃儿勤扒苦做贴补家用,男娃儿则叉手叉脚每天在床上一直睡到太阳晒才起来,大人心疼娃儿,哪里会管这些事儿?等到真正要他们出力的时候,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性,到了这时,做父母的就算是想重新纠正过来,却也是只能说力不从心了。打不见得打得过,骂他反正就是不听,你能怎么地?
二嘛还是年轻人强烈的虚荣心在作樂,人家一个个都衣着光鲜在外面玩,自己却要在家里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地干活,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