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从他十四岁以来,他从来就没有这么……这么憋过。这小孩怎么这么能折腾啊?
“那又怎么样!”声音略微嘶哑的磨过窝窝的耳垂,洪龙大手按住窝窝纤细的腰肢,打算把心里的烦躁和欲。望宣泄在她体内。
“我把《四十二章经》拿来给你!龙哥你放我走吧!”窝窝动弹不得,似乎是感受到了洪龙的暴戾,簌簌落下泪来,又急又怕的哭道,“我在神龙岛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次让苏大人放我出来累点功劳,就是想要,想要配得上他一些!洪大人,我知道你和苏大人都在抢《四十二章经》,小的本该把东西带回去给苏大人的,但是……现在……洪大人,我只是想要他而已……”
这样的小卒当然不该知道《四十二章经》有什么用,但是看她恭维拍马极为上道,倒是极适合在宫中生活的,看那小皇帝似乎还挺宠信她,恐怕还真有可能被她从别人手中诳到了《四十二章经》。
而她更不可能知道的是,在这《四十二章经》背后的,还隐着他和苏荃的夺权之秘。
洪龙喜欢美色,但是更重权利,当然,条件允许的话他更喜欢两者通吃。
眼前的小女孩折腾的他虚火上升,满身是伤,可居然到现在还下不了嘴,不免心中不甘。可是看她的样子,这一番又似乎是实话……
“有什么关系?”洪龙压抑着虚火,将窝窝一揽揽到怀中,然后在她耳边暧昧的呼着热气:
“你喜欢谁,来日回岛不过我一句话?保管他服服帖帖的归你。”
“不要!”窝窝擦着眼泪道,“我不是你。我不要这样……”
洪龙楞了一下,然后才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将窝窝的下巴一抬,轻佻的对她笑:“我是怎样?你倒是挺了解?”
窝窝看着他,擦了下眼泪,然后倔强而认真的说:“你从来就没喜欢过人……不然你不会随便谁都可以。”
“哦呀?是吗?”洪龙想了想,然后对窝窝眯起眼睛一笑,“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可以考虑不要那个谁,跟着我荣华富贵……”
“骗人。”窝窝明亮的眼睛看着洪龙,斩钉截铁的说。她一辈子说过太多的谎了,所以很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是虚言,“你选了《四十二章经》,没有选我。可是要我选的话,别说《四十二章经》,整个天下我都不要,只选他!”
洪龙看着窝窝,似乎有那么一刹,被她明亮的眼睛震住,于是收敛起轻佻的笑容,满腹的冷血,只是安安静静的欣赏着她,看着她,审视着她,良久,才淡淡一叹:“那人是谁?我倒是很想知道,谁比本座还好。”
靠之,你是孔雀啊,谁都要拿来跟你比一下……
可是这倒是问倒了窝窝,关键时刻,要她拿神龙岛的哪位仁兄顶缸啊?胖头陀?瘦头陀?还是神龙教七八十岁的教主?呜呜……
“要你管!”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人,窝窝只好耍赖道,“反正人家是个正经人,温温柔柔的,对我很好!”
“神龙岛的正经人可不多哦~”洪龙呵呵一笑,看起来竟然有些坦率,“至于温温柔柔的,那可就更少了……恩……我倒是想起来这么一个人,你说的该不会是陆高轩吧?呵呵,岛上暗恋他的女子倒也不少。”
窝窝脑细胞早就耗尽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这位陆先生到底是谁来得,结果就是一脸痴呆的看着洪龙。
看来是猜中了……洪龙心想,不然以她的个性,也不会一个词也蹦跶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倒是洪龙先开口说话:“好了,穿好衣服回去吧。”
窝窝一听,立刻回过神来,反正已经被他看光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下了,于是立刻从他怀里爬走,原地开始穿衣服。
不得不说,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她就是西施你也能在她眼里找到眼屎。
而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就是东施你也会觉得她笑容甜美可爱。
原本洪龙看窝窝是挺不顺眼的,他虽然手段狠辣,但是极重义气,不然不会站在神龙岛年长派一边,反对他父亲洪安通屠戮老将的行为。连带着,就讨厌起那些靠着拍马p上去的人,而窝窝可谓其中典型。
但是现在嘛……看着窝窝,一想到这孩子能为了一个男子千里迢迢来此犯险,情意深重,异于常人,不要说神龙岛这般人情浅薄之地,恐怕世间都很少有,便又忍不住喜欢起来。这一喜欢,便觉得她青丝如瀑,楚腰纤细,连穿衣的动作都说不出的优雅可爱。
人之情感,变化无常,总在一刹之间,便能将往日情谊全部推翻,又能在一瞬之间,义无反顾的为对方而死。
这其中……原不过是一不小心,彼此的心便碰了一下。
从此两人便不再是聚如浮萍散也浮萍。而冥冥之中有了羁绊。
穿好衣服,窝窝很警惕的看着洪龙,似乎很怕他反悔,一边手忙脚乱的跑,一边紧张的说:
“我会带好消息来的,近期之内一定拿《四十二章经》来!龙哥,我走了!”
然后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徒留洪龙在背后苦笑了一下。
他又不是猫……
可是啊,窝窝已经明显把自个当成了老鼠,灰溜溜的泪奔走,冲出慈宁宫,然后跑了还没几分钟就脚一软跪倒在地上。
靠之,吓软了,怕软了,走不动了……
月华如练,池中萤火。
窝窝跪在冷硬的地面,影子被苍凉的月光拉的很远很远,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夜风萧瑟,她抬起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眼泪,哽咽着,却不敢哭出来。
如果哭的话,谁知道洪龙看她在外头动弹不得,会不会又改变主意把她提回去正法了……
她只想快点爬走,找一个安静的,可以放肆的哭的地方……
是的,只想哭而已。窝窝并不想抱怨什么,无论是硬塞给她这份工作的上司,还是硬她当韦小宝的叶修,她都不想抱怨,因为抱怨也没用……自从她参加工作之后,她就知道,抱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抱怨只会让别人讨厌……
所以,只哭就好了。
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
让窝窝想起,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时。
也是这样跪着,抬起头,然后,看到他。
月光之下,茅十八跑的有些气喘,略显苍白的脸色是因为受伤太重……
“窝窝。”
忽然俯下身,将窝窝抱进怀里,同样是略带血腥的怀抱,却那么那么的温暖。
“十八哥……”
窝窝睫毛微微颤动了半晌,然后抬起手,抓住他的袖子,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对不起……我来的很晚……”茅十八紧紧的抱住窝窝,月光倾泻,落在他俊逸的脸上,那么温柔的微笑,仿佛连月色都被他渐染上温度。
“忽忽……”另一个圆滚滚的身体远远跑来,却是恢复原本包子身形的海公公,一看到窝窝,他便乐呵呵的笑了,“不晚……他受伤这么重,是杵着刀一步一步爬过来的!”
茅十八立刻有些尴尬了。
而窝窝,将自己埋在他怀里,只是哭,哭的说不出话来……
就仿佛……他就是她一直寻找的那个,可以放肆哭泣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大哭。。。我错了,自pia自pia三百六十度旋转。。。
昨天我一直以为是星期四。。还以为自己已经更新了。。原来我在做梦。。。q。q飙泪~~
最强来访
第二天,人来贺喜,窝窝升任为尚膳司副总管太监。
这一点倒是和原著一致。
只不过,原著里韦小宝升任此职的原因,是海公公与太后一战后伤重死去,太后为了封他的口,才给了他这个职位权当好处。而现在,窝窝能任职的原因之一,自然是源自皇帝太后的赏识,但是还有一个原因是……海大富告老还乡了。
不得不说太监总管的油水实在是丰厚,海大富其实并不贪财,日日所想不过是寻找害死董鄂妃和荣亲王之人,却还乡之际,还能拿出几千两银子,买一处田园高楼,做一方土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临行之际,海大富按着窝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此次入慈宁宫,可谓歪打误撞,了我心愿……那太后不但身负蛇岛武功,身边侍奉的更是刺客暗卫之流,杀董鄂妃与荣亲王之人非她莫属!此次我告老还乡,一来,是去接,接春花……二来则是上五台山禀明主子,窝窝,我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你,是为了将一件重任交给你,你……你能先答应爹吗?”
其实他不说,窝窝也猜到他要说啥。
在海大富心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一是春花妈,二是他的主子顺治帝。窝窝要排,也许只能排到第三。
人之常情,便是事到关头,牺牲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去换最重要的人。
“要我呆在宫里吗?”窝窝抬起头,笑着对海大富说。
海大富眼中微有丝歉意:“恩,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皇上他也很喜欢你……你留在宫里,留在皇上身边,找机会跟他透透风,别让他蒙在鼓里……不然,我怕他迟早给太后骗去了手中大好河山,哎,那样我怎么对得起主子?”
“恩,好啊。”窝窝直截了当的回道,“我留在宫里照顾皇帝,阿爹,你要替我照顾娘。”
“……哈哈,那是当然。”海大富一听窝窝的称呼,立刻笑的找不着眼睛。
“什么当然啊?可别想的太轻松了!”窝窝咳嗽一声,然后道,“你要当我爹可得做到以下几点……首先,老婆说的一定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照第一条。其次,老婆受欺负的时候你要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她欺负别人的时候你也要第一个站出来帮她。最后,如果你娶了娘,就一定要和她白头偕老……不然娶了白娶,嫁了白嫁……本来还有很多条的啦,不过现在时间不够,回头我再跟你说!”
海大富啊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痴傻状的问道:“这,这些是春花教你的?”
“当然!不然我这么幼小天真的小孩子哪里会知道这些?”窝窝立刻一副无辜状。
海大富嘟囔着将这些话背了一遍,然后深沉远目,叹息道:“哎,要是春花能早几年跟我这么说……我死也要死在她身边。”
然后,海大富给窝窝留下小桂子,又给茅十八留下一本内功心法,就此飘然而去……如同一只迎风招摇的包子。
目送海大富离开,窝窝给守门的侍卫递了银子,之后拉着一直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的茅十八回了宫,回了住处,走到床边,解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重新取出,摆放好,然后回过头,有些难过的对茅十八说:“十八哥,东西白收拾了。”
其实,她真的很害怕这里。其实,她很想海大富对她说一句,闺女,爹带你走。
可是他终究不是春花妈啊。
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保留的疼着窝窝的人,愿意带她离开的人,也许只有春花妈和茅十八了。
茅十八伸出手,放在窝窝头上轻轻揉着,声音温柔:“早点晚点,我都陪着你呢。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吧,省得日后后悔。”
顿了顿,茅十八微微歪着头,猫一样的妩媚:“而且啊,你受欺负的时候我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你,你要欺负人的时候指哪我就打哪……你说的话都是对的,不对的……那一定是我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我说到做到,这些话,等我头发白了还跟你说,这些事,只要我还没死,就一定做到。”
“十八哥……”窝窝看着茅十八,眼泪都在眼睛里滚啊滚啊。虽然这些话多半是她从电视剧里电影里捡出来背的,她看电影的时候,一碰到男主角说这话还会大笑着喊狗血狗血,可是真到了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有一个人,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人说着这番话,她就忍不住感动的要死……
一只手将窝窝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抬起,手中握着的是海公公留下的内功心法,茅十八笑着将下巴抵在窝窝的头上,说:“这次我一定得好好练功,没办法,总觉得身边的人太强,欺负你的人太多,哎,这个誓可有得累人了,总觉得一不小心可能会死掉啊……不过,呵呵,海伯有一句话我深以为是……我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为铿锵有力,如同刀兵交接,带着森然肃杀之气。
窝窝心中一跳,便喊出声来:“别说死,别死……我发誓,绝不让你死……一言九鼎。”
“恩。”茅十八戾气一散,温柔的抱着她,笑着应了。
却不知,窝窝腕上的“鼎”,已经深深的将她发下的誓言记录在案。
对春花妈发下的第一个誓言早已经完成,在海公公许下承诺诉说相思之际,誓已偿,愿已成。
而今,却有两个最高誓言并列在一起,永远消之不去,也永远彼此对立。
同样的九鼎誓言。
一个,是对最强的穿越者,boss级叶修发下的誓言……她发誓,只会选韦小宝爱过的人爱。
一个,是对她家的大黑猫,茅十八发下的誓言……她发誓,绝不让他死,于是倾尽天下,也要让他活下来。
誓言如此沉重,在圣诞老人的历史上,恐怕没人这么没事找事给自己弄出这么对立的两个誓言来吧。想到这里,窝窝还颇有种诡异的成就感……她一定会被自己华丽丽的整死!
“对了。”茅十八突然发话道,“海伯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让你有时间去看一下那个小王爷。”
“建宁?”窝窝抬起头来看着茅十八,有些疑惑了。
茅十八别过脸去,颇有些不甘不愿:“昨天晚上你被假太后留住,我们很怕她会对你不利,可是海公公说如今慈宁宫守卫森严,恐怕硬闯是闯不进去的,那个时候……是那小王爷拿了盖着玉玺印的文书给海伯,本来他也要跟来的,可是受伤太重了……这家伙也算有情有义,偷玉玺,伪造文书的事情他也做的出来……礼尚往来,你去看看他也好。”
受伤太重?这可不大正常啊……
据窝窝所知,像叶修这样的装b神人,在任务中受个伤绝对是意思意思一下,回头马上就可以传送药物把自己给治疗的生龙活虎,除非他自虐,不然绝对不可能伤到要躺病床上的!
反常之事必有内幕,内幕之下必有秘密。
像窝窝这种一听到秘密两字就想捂着耳朵逃跑的人,其实是很不愿意主动送上门去的,可是无奈啊,像茅十八说的那样,这次她不但没帮上叶修的忙,还让他拼死救他们,回头还要盗玉玺造文书,这个恩情必须得承,反正看一眼又不会死,为了报恩,她……她就看两眼吧。
“那我去了啊。”窝窝一边说一边推开茅十八要往外头走。
使了很大劲都没推开他……
“……你答应的真快。”茅十八有些郁闷。
“早去早回嘛。”窝窝继续推。
“……给你一炷香时间……”茅十八有些幽怨。
“什么?一炷香?我连大门都没跑出去就得回来了!”窝窝使出了熊的力量……还是没推开。
哀怨的叹了口气,茅十八自己松开手,然后按着窝窝的肩膀,把她一路推倒门口,硬邦邦的说:“那半柱香吧。”
“……喂喂。”窝窝刚想反对,背后门已经关上了,某人不给她反驳的时间和余地啊,泪!
“啥啊,古里古怪的……慢着!”窝窝突然想明白了,脸上发光,眼中开花,回过头指着门大吼一声,“十八哥你吃醋!!”
门轰的一下打开,茅十八红着脸站在门口:“没有!”
“有!”窝窝笑着大吼一声,只觉得满心y霾一消而散,真是云开月明,风过云清。哈哈大笑着,丢下兀自脸红的茅十八转身就跑。
原本宫中是不许这般放肆的,可是人人一见是皇上和太后眼前的红人,尚膳司韦公公,便点头哈腰,笑着没了言语。
这一路狂奔直冲建宁住处宁寿宫,宁寿宫的侍卫差点把窝窝当做冷宫里逃出来的疯妃给咔嚓了,好不容易验明身份,侍卫们才给她放行。
一锭元宝滚入侍卫袖中,那侍卫立刻从严肃不语变成了和蔼亲切,低声对窝窝道:“公公可要悠着点,今天小王爷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窝窝点点头,其实根本没放在心里。
那丫的,啥时候对头过啊?他每天都在不懈的s并b着,简称sb。
可进了门之后,水晶帘一放,满室幽静,窝窝浑身一个寒颤,立刻就觉得不对头了。
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两个人的住处。
原本放满兵器,鞭子和蜡烛的s。m展览馆,此时此刻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的皇家寝宫。
仙鹤梳翎香炉立于墙角,微张的鹤嘴中吐出一缕缕烟气,淡淡熏香弥漫在幽暗的房间内。
一名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房内,抬着头,欣赏墙上一幅山水画。
雾气在他背上弥漫,萦绕其身。他就像是仙雾云层中隐约着身形的泰山古峰,越是靠近,越是觉得巍峨不可侵犯。越是靠近,越是得仰视。
窝窝觉得……自己在手脚发颤……
多一步都不可能,她就卡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闻来声,那人缓缓回过身来。
缓慢的动作,压抑的威严。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这个高高在上的气势,比窝窝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无论是叶修,皇帝,还是太后。
“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那人冷淡的俯视着窝窝,声音冷冽,却隐隐可让人感受到他的内心,那种钢铁般不可动摇的顽强与坚定,“我的名字是,律。”
窝窝再也忍不住,跪了下来。
而对此,律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是眼珠一低,连下巴都没有动一下的俯视着窝窝。
冷冽的海蓝色眼睛……那不是清澈的海水,而是最深最深的深海,永不见天日,接近漆黑的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