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梁韵开始忙起了那个985高校的出国培训项目。
中间也有几次,需要和陈斌见面商量。主要是因为他突然提出要投资那个大学的海外研究基地,这样便成了那些校方出国人员的二老板。
梁韵渐渐发现,陈斌这个人,虽然私下里有时候表现得朝秦暮楚的,但是在涉及公司业务和专业领域时,却是又红又专。不但在生物信息的技术层面是金光闪闪的名牌科班出身,商务管理和人际关系处理上,在他这个年龄段,也数得上佼佼者。
梁韵早看出来了这个陈总对她,多多少少地打着自己的一点儿小算盘,但可惜他真不是她的菜。当朋友的话,其实还不错,物以类聚么,都是年轻有为的业界英们,所谓的关系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搭起来的。
说到关系网,梁韵的父亲,一直希望她换工作,进入体制内。毕竟他退休前属于直系,现在虽是不在任了,人脉影响还是很大的。现在部委里的几个一把手们就有他亲手栽培出来的,逢年过节还会来家里看望,一口一个“梁老师”。
梁韵犟着不肯考公务员,跟她爸顶过几次,气氛闹得比较尴尬。不过这两年她在公司里的位置青云直上,她爸倒是唠叨得少了些,尽管还是对这些所谓商贾之业颇有成见,“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叫‘事业单位’?因为成不了事业!”
这句话被梁韵当笑话似的跟朋友提过很多次。
这一天,梁韵的发小闻殊,来找她吃饭,把这事儿又拎出来,两个人取笑了一番。
闻殊是外交部驻外参赞里最年轻的几位之一,这两天刚刚结束了任期回国。
闻殊坐的位子临窗,深褐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总是温和儒雅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瞳仁里映着梁韵的影子。
“最近怎么样?你这工作怎么比人家总统还忙啊?光一个午饭就约了你四次才约上。”闻殊打趣梁韵。
“手上有个大项目,对方的老总特别喜欢事必躬亲,还专挑饭点儿的时候来找我,哎,别提了!”梁韵夹了一大筷子的螺蛳粉,放进嘴里。
没咬住的一片脆黄的油炸腐竹,掉了下来,落在红通通的螺蛳汤里。
她嘴里含着东西,“唔”了一声往后躲,担心辣椒油溅在衣服上。
“你慌什么嘛?把粉在汤里泡一会儿才好吃,老是这样,猴急猴急的!”闻殊的老家是柳州的,早就把梁韵带上了磕螺蛳粉的不归路。
他从小认识梁韵,也是因为两家父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