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
好像筋疲力竭一般,他抱着她睡得昏天黑地。
柏清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中梦,醒醒睡睡,浑浑噩噩,逃不出欲海浮沉。
昏沉间,温热触感在眉眼间流连,她依稀听见他说,“堂姐,怎么办,我忍不住想恨你。”
沉睡太久,柏清醒来时浑身酸痛,嗓音嘶哑,“柏聿辰。”
“我在。”他唇瓣紧贴她耳廓,神智清醒时,不自觉腰间微动。
柏清失声低吟,他竟仍在她体内。
痛。
她缓了缓,“我疼。”
柏聿辰顿了会儿,双手在她身侧撑起上半身,模样很是困倦,“哪儿疼?”
“都疼,哪里都疼。”柏清无意识落泪。
他一时慌乱,无措地抚摸她肩头,须臾又平静下来。他俯身吻掉她眼泪,“别怕,副作用而已。”
他动作间牵扯相连处,她拧眉痛呼。
柏聿辰起身检查,她那处红肿得厉害。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柏聿辰懊恼不已,给她盖好被子,“我去买药。”
方踏出卧室,柏聿辰又折回来,解开她腕上镣铐,新旧迭加的血痕让他皱紧了眉。
“饿不饿?”上完药,柏聿辰将柏清抱在怀里亲吻。
“今天几号?”柏清疲乏地问。
“二十五。”柏聿辰顺着她的长发。
柏清无力地笑,“我还以为,已经过去很久了。”
原来只是两天。
柏聿辰也笑了。
“不要给我打针了好不好?”柏清覆上他的手背,“我不会走的。我们是同类不是吗,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的。”
柏聿辰一愣。
“我去给你煮点粥。”他选择避而不谈,扶着柏清躺下。
柏清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
“我想喝水。”柏清看着柏聿辰喂到嘴边的白粥,“喝完再吃。”
柏聿辰点点头,给她喂了水,柏清配合地吃了点清粥。
“好好休息。”柏聿辰啄了下她的唇。
“我们谈谈好不好?”她拉住他衣袖。
柏聿辰看着她,“改天再谈。”
“改天是哪天?为什么今天不可以,你不需要这样害怕——”柏清笑着,企图博取他的信任。
柏聿辰却充耳不闻。
“不要,柏聿辰!”柏清皱着眉,烦躁地抬手推他,可单抬起手都已经用尽力气,细微刺痛后,很快便再次陷入沉睡。
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柏聿辰急匆匆赶到事务所。
“你看起来很疲惫啊?”年轻男子一副邋遢模样,仍掩不住帅气。
柏聿辰勉强笑笑,“还好。”
年轻男子一抖,“你别冲我笑,我害怕。”
他转过身走在前面,柏聿辰跟在后面,笑得自在了许多,“我以前没对你笑吗?”
“呵,你就差生吞了我。”年轻男子笑得吊儿郎当,有人迎面撞过来,与他擦肩而过。
匆匆对视间,柏聿辰看见了一双水亮无辜的下垂眼。
“臭小子,哪儿去?”年轻男子回身喊道,声线粗犷一如邋遢外表。
远远传来的回答嘹亮又清脆,“关你屁事!”
柏聿辰疑惑地看向他,人高马大的男人居然有些羞涩,“我死对头。”
柏聿辰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娇羞,分明是你小冤家。
打印机旁堆迭着黑色封皮的资料,几本绿色封皮的夹杂其中很是显眼。柏聿辰觉得有些眼熟,但这种封皮又很大众。
年轻男子顺着柏聿辰的视线看过去,登时乐了,“搞笑吧。”
柏聿辰笑着等他下文。
“我那死对头,小孩心性,净整跟别人不一样的。”他这样说着,又一脸小自豪地摇头轻叹,“丑爆了。”
临走前,柏聿辰跟男子道谢,男子推搡着赶他走,“快走吧走吧,老子要补觉了。看在我为了你通宵达旦的份上,快给我个清净吧。”
同样缺觉的柏聿辰挥了挥手,不再客套。
深夜,身心俱疲的柏聿辰推开家门,一开灯就见陈妈倒在沙发上,手边是熟悉的一次性注射器。
冲进卧室,果然已经不见柏清踪影。
柏聿辰摘下眼镜靠在了门上,忽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半晌,拿出手机,打给柏清的助理。
“小柏总?”
“柏清去过公司吗?”
“没有。”
柏聿辰揉了揉眉心,“嗯”一声挂断电话。指腹缓慢滑动着,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又怎么了?”满是不耐烦的粗犷声线。
柏聿辰自嘲地笑了一声,“邀你通宵。”
“操!”
挂断电话,柏聿辰检查房间,在柏清的化妆镜上看到了留言。
——禁忌游戏结束,小堂弟。
正红色潦草又潇洒的字迹,底下简笔画小人傲娇地举着高脚杯。用过后失去价值的口红,被随意丢弃在化妆台上。
蓦地,柏聿辰轻轻笑了。
这才是柏清。
这就是柏清。
神秘莫测,最爱骗人。
这样想着,柏聿辰不可抑制地笑出声,他极力压抑的偏激情绪,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可是细思量,却更悲凉。
他想起曾经那些听者有心的话。
从来是她别有深意,而他执迷不悟,偏笑自己风声鹤唳。
一个月后。
柏清窝在新居的沙发上看书,一声巨响后小奶狗冲进来,一头栽到沙发上。
“怎么了这是?”柏清好笑道。
闷闷的声音略带委屈,“累死我了。你为什么这么悠闲。”
“我这也是意外获啊。”柏清挑挑眉,“再坚持坚持,很快了。”
良久,小家伙还是埋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柏清深感莫名其妙,用手托出他白生生的小脸,看到了一张红肿水润的嘴巴。